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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那道能撼天动地的剑炁消散,天山上下,依旧有无数人沉浸在极致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
“是、是剑炁!传说中的剑炁!”
终于有见多识广的剑修长老颤声开口,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还掺杂着百闻不如一见的狂热,激动挥舞双臂:“那是剑炁!当真是剑炁!真正的剑之元炁!”
大多数人不知剑炁为何物,亦有部分剑修听闻过剑炁之名,无不惊愕,一双双被震动的眼瞳里流露出的,皆是极度的兴奋和艳羡——原来当真有人能练出剑炁,那并非只是天外传说!
旁的人虽不懂,但见这些人神情,又有方才亲身感受到的激荡剑势,便知那必定是极其强悍骇人的东西。
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再上前,所有人都停下了攻击,犹豫后退,望着身处于祭台中心的那俩人,既警惕又恐惧,无不心情复杂矛盾。
这一剑过后,容兆二人也收了手,剑回各自手中。
容兆低眼看向自己腕心红线,不断闪现着,比从前更滚烫,如今他倒是坦然接受了。
乌见浒以剑尖点地,轻抬眼,望向下方众人:“还要不要打?”
还怎么打?
在场千万人,先前时一起冲上去或还有机会制服他们,现下这俩人已凝炼出剑炁,那样惊人的剑压,不必尝试都可笃定,他们必要落败。
更别说,他们这些人各自有异心,根本无可能真正联合起来,一齐对付他两个。
却总有人不甘:“你们今日能嚣张得意一时……”
“一时?”乌见浒偏头目露嘲弄,“修行之道,强者为尊,只要你们一日胜不过我们,便只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
“你——!”
“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这话不好听你们也听着,方才我们未动杀招,借你们磨剑而已,你们伤得最重的也不过回去调养半年一年的事。若你们还觉不服,要来真的,那我们便奉陪到底,之后是死是伤,都怨不得我们。”
这话何止是不好听,分明是赤裸裸的蔑视和威胁了。
乌见浒从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你们仙盟既视我这半妖为异类,我亦如此,若非云泽少君仁慈,我方才就已直接大开杀戒了,毕竟我的剑更喜欢靠你们的命来磨。”
话音落,又是一片哗然。
“你、你这半妖,当真好生狂妄……”
在场之人除了各宗门宗主长老,随从也多是各门各派一等弟子,向来眼高于顶的,何时受过这等言语欺辱,竟也无从反驳。
容兆眼神动了动,由着乌见浒说——当然不是他心慈手软,才对这些人手下留情,毕竟他还是元巳仙宗的宗主,也并不打算就此将宗主位拱手让人。
“我便是狂妄,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乌见浒随意敲着手中剑柄,“随你们。”
下方无数人恨得牙痒,却无论内心如何怒焰滔天,都再没人敢出这个头。
见乌见浒已将他们言语震慑住,容兆才徐徐开口:“若诸位也不想再打,那便说正事。关于结界裂缝、混沌之气,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确是天灾,我二人没那个本事做出这么大的局。但若你们配合,我们或许有办法能解决,若你们不肯,那便算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便是。”
众人将信将疑、犹豫不决,或者说他们即便不信,眼下也无计可施。
一时间各样的议论声不断,大多数人神色中已生出动摇。
“……如何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依先前临沧宗宗主所言,至少让我们看一看实证吧?”有人问。
“没有,”容兆干脆道,“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另一道声音问:“你说的办法,是何办法?几时能解决?”
“你们方才也看到了,剑炁,以剑之元炁修补结界,或能勉力一试。待我们做些准备,三日之后便可进行尝试。”容兆言简意赅。
这可是闻所未闻,在场之人愈是惊疑不定,直到那最先认出剑炁的长老肯定道:“确实可以一试!炁为万物本源,剑炁自然也是!若能修补,不说永绝后患,撑个千万载未尝不可!”
寥寥几句,因从这长老嘴中说出,却是叫大部分人信了。
又有人问:“当真只需三日?”
“说了三日便三日。”容兆的耐性已快告罄,也不与这些人拐弯抹角,“但我亦有条件,如事情能成,日后不可再将我道侣视作仙盟公敌喊打喊杀,之前种种,一笔勾销。”
他身侧老实了一阵的乌见浒蓦地笑了,旁的人神色却着实精彩,像吞进一只苍蝇,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憋屈得很。
元巳仙宗一众更是,让他们认下容兆这个道侣,自是不愿至极,事到如今,却别无选择。
这本就是容兆的目的,否则他何必在此与这些人诸多废话。
“可他毕竟是当日两地祸乱的主谋,岂能说不追究便不追究……”
容兆沉声道:“仙盟容不下半妖,他自然要为自己争取生机,种种因由,哪方都不算全然无辜。如今须得他与我联手,方有可能救世,否则所有人都是一个死字,我方才说了,你们若是不愿,那便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当然,若你们肯答应,我也可以元巳仙宗宗主之名承诺,日后必不再叫他做出任何危害仙盟之事。”
话已至此,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依旧是桑秋雪第一个出言:“千星岛愿意配合,并做出承诺,从前之事一笔勾销,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