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徒弟中，八戒沉溺于梦境，沙僧安分守己，早已进入了梦乡。

孙悟空则机敏地远远避开，不愿打扰萧飞和云雀的独处时光。

萧飞坐着，努力平息心中的杀意，眼前似乎浮现出一把把血色半透明的剑，在空中盘旋，稍有不慎，便会刺入他的心灵。

但瞬息之间，这些剑又消失无踪。萧飞轻轻吐出一口气，抬头长久地凝望着沙漠上璀璨的星辰。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一阵厌倦，渴望有所行动，但四周寂静的气氛又将这冲动压回心底。

那种感觉，仿佛是对“四顾剑下，心如寒冰”般的无奈感慨。

“怎么了，又想起了妙善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唯有萧飞能听见，如风拂过耳边。

他低下头，才发现云雀不知何时已悄然睁开双眼。

“醒了。”

萧飞淡淡的回应，避开了妙善的话题。

云雀见状，也没再追问。

她的眼眸跟随着萧飞刚才的视线，再次追寻那些虚幻的轨迹。

接着，云雀淡然一笑，开口道：“这就是灵途，她们只是途中的旅者，虽停留久了些，却无法陪到最后，这是灵途的宿命，你得接受。”

“……何时需要你来教导我了。”

萧飞的目光未与云雀交汇，转而看向远方，冷漠回应。

“你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不敢面对而已。”

云雀微微阖上眼，笑容中带着苦涩。

眼前的萧飞既陌生又熟悉，她无法判断是抗拒更多还是喜爱更多。

只能说，这是她的抉择，也是萧飞的选择。

她无法以自己的牺牲让他走向善良，反而将他推向了另一条荆棘之路。

这条路充满危机，他将失去太多，承受莫大的痛苦，萧飞随时可能迷失自我，沦为疯狂。

同时，这条路也是最安全的，因为经过严酷的历练，萧飞将毫无弱点，真正无惧神魔的存在。

“臭和尚，答应我，好吗？”

云雀嘴角轻轻上扬，如丝般轻声呢喃。“答应什么？”

“答应我。”

“说了，你要我答——”

“你别问，总之，先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在连环洞的奇异历险之后，萧飞与伙伴们穿越了漫漫黄沙近半月，直至一日，他们遥望到了沙漠的边缘。

那里，一片黄褐色的土地延伸至天际，自此，他们再次遇见流淌的碧波与广袤的翠绿森林，还有稀疏的人家。打听之下，方知这片土地已属于名为“祭赛国”的奇幻王国。向西南再跋涉五十里，便是其宏伟的王城所在。

“诸位是要去王城吗？”询问的是一位皱纹如诗的老妪。

萧飞未语，仅以点头应答。

“若非必要，老身劝你们还是绕行吧。如今的王城，对你们这些僧侣而言，或许并不宁静。”老妪说完，嘴角微撇，神秘地向萧飞示意。

云雀拉过一脸忧郁的萧飞，自己向前一步，以真挚的眼神和微笑问道：“老人家，请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实言相告，我们确有紧要事务需前往贵国的王城。”

老妪看见云雀眼中的急切，不便推辞，于是悄声靠近。

“老身所言，切勿随意泄露……”

众弟子连忙点头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