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写的手腕都发酸的时候，萧茕打开了瓷瓶的盖子。

“明日再接着写吧，每日都能写这么多的话，三日之内就能写完了。”

萧茕抬手，一个绿色的光圈盖下，那光圈越收越小，随着白色的光点一起被塞入瓷瓶中。

姜芜站在雪地之中，把卷轴收好揣进怀里，这轻飘飘的卷轴在她怀中似乎有千斤重，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红的，不止是朱砂的红色，更是鲜血的红。

“也不知道他们要吃多少年的香火才能把魂魄修复好。”

回去的路上，姜芜随口问了一句萧茕。

“放心吧，很快。”

萧茕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过我们要快些回去了，虽然我们这次重创了背后那人一下，但长安城里那些失去灵力的捉妖师却已经变成普通人了，我怕他趁着这个机会钻了空子。”

姜芜点点头，她伸出掌心，有幽幽绿光从她掌心中升起，补完魄后，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似乎补回来一些，但周梦芜体内的那一魄还是要找，那才是她真正将这些捉妖师命运推回正轨的关键力量。

回去之后姜芜躺在床上，感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天就亮了，萧茕不在，姜芜猜想他应该是清点人数和物资去了，毕竟马上就要从这个地方离开。

她用帕子洗了脸，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去看看宇文慧雯，路过陈归安的帐篷时，她在门外喊了喊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陈归安便打了门帘出来，他眼底发青，嘴边也长了一圈胡茬，看起来像是许久没睡的样子。

“我与你一起去吧。”

姜芜点点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

没走几步，陈归安突然开口道。

“我昨日梦到我师父了，好奇怪，我只睡了一盏茶的时辰，却做了梦，还梦到了师父。”

姜芜没有接话，陈归安却知道她在听，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梦到他让我照顾好我师娘，说长安城是个好地方，我师娘一辈子没出过北疆这块地方，他希望我能带着我师娘去长安生活。我跟他说我现在已经是奇行军的一员了，他让我滚哈哈哈哈哈。”

“奇行军整日刀剑打交道，刀剑无眼，许是你师父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

姜芜想起了付老头，开口道。

她偷偷算了一卦，陈归安的师父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去投胎去往下一世了，所以或许，陈归安那梦并不是他日思夜想，而是他师父在九泉之下，散尽浑身修为换得的这一盏茶的托梦时间。

姜芜险些又落下泪来。

付老头，你别与我开这种魂飞魄散的玩笑，能不能托个梦给我，若是你还在我脚下，我就算是踩碎了这地，也要护你魂魄的完整。

我小时候，你保护我。

现在该我保护你了。

天空又纷纷扬扬的落了雪花，姜芜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这每一朵雪花，就像是世间的每一个灵魂一样，都有自己最终的归宿。”

姜芜看着陈归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