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闵眼神眷念。
“孤就在想,禾儿一定被孤伤透了,所以才会不与孤相认。”
“可是——”
孟元闵眼角也落下眼泪。
“孤从来没有抛下过你,孤给你安排了暗卫、禁军、内线!可还是没有保住你!让索图与孟柏豫暗渡陈仓!”
“江南与临安离得太远了,孤竟然赶不回来!”
“是孤无能!”
“孤真以为你死了,孤也没了念头,想着陪你而去,只是一想到乾儿,孤还是要苟活于世。”
痛苦到心死。
“所幸!你没事!上天再给孤一次机会。”
“所以,看到你那一刻,孤把命给你都行。”
只是你在岭南又受了这么多苦。
孟元闵气息有些粗。
卫亭禾含泪哽咽。
“别说了!孟元闵!别说了!”
孟元闵苦笑道:“禾儿,容孤放纵一回吧!”
若是有什么不测,以后便无法说了。
又柔声道:“可是孤这一查,倒是发现你深受蛊虫。”
卫亭禾不再隐瞒,小脸贴上孟元闵的手。
笑了笑:“是啊,索图逼我吃的。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长了,正好去陪你。”
眼神有些麻木。
她身上也染上大片血红,都是他的血。
血腥味让她作呕。
不知是她太过于痛苦,她竟然眩晕了。
孟元闵温柔地看着她。
“禾儿,你会没事的,孤已经知道,你爱的人,是孤。”
卫亭禾泪流满面。
执拗地摇头。
“不!”
“禾儿,你受的苦,孤早晚给你讨回来。”
卫亭禾点头。
“嗯,我等着呢。你还没收拾索图呢!可不要食言……”
“我早就原谅你了,孟元闵,别睡呀,我早就原谅你了!”
孟元闵有些困乏。
声音越来越弱。
但是目光不舍得离开卫亭禾一瞬。
“禾儿,孤就算死了,也还有乾儿,若是乾儿为帝,孤已经写好了诏书,你垂帘听政,军中已经布置好了,卫扶是个可塑之才,你好好抚育乾儿……”
说着说着,声音消失了。
卫亭禾怔然。
孟元闵连死,都为她想好了退路?
笑的比哭还难看。
“孟元闵,你放心……”
张太医跑了出来。
“娘娘,您先休息!”
为孟元闵处理伤口,把着脉。
众人忧心忡忡。
卫亭禾已经麻木了,犹如行尸走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与孟元闵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翻滚。
她好疼啊。
卫亭禾蜷缩在桑格怀里。
桑格也落泪。
“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只是前景凶狠万千。
茂林与王甫欲言又止。
许久憋出来一句话。
“娘娘,莫要伤了身子。”
卫亭禾木讷地坐在椅子上。
“太子殿下伤及要害!凶险万分!”
“快,开止血药!”
张太医的话回荡在她耳边。
“娘娘,您中蛊的事情,微臣一直为您治着。”
“需要您爱之人的心头血!”
“殿下、殿下这些时日每日都为您取心头血治蛊,如今正是第十日……”
“娘娘,您的脉象已经没了子蛊!娘娘,你解蛊了!”
“可能因着殿下这些时日费尽心神,所以才会如此虚弱……”
“娘娘,您放下心,殿下这一切都是为了您!为小殿下也多想想!”
卫亭禾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像核桃一样肿大。
但看着忙碌的众人,她却没有一点感觉。
心里甚至恶毒地想。
啊,孟元闵,你要是死了,我立马嫁给别人!
你瞒我瞒的好辛苦啊!谁允许你取心头血了?
自作多情!
但是全身笼罩着绝望。
卫亭禾看向孟元闵毫无生机的俊脸,咧唇一笑。
有几分疯狂。
孟元闵,你活过来!
旭日东升,又代表着新一轮的希望。
所有人庄重,肃穆。
张太医满头大汗。
卫亭禾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床上的孟元闵,安详地睡着。
还有一丝微弱地气息。
许久,卫亭禾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