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
傍晚,下了三个多小时的雨还不见停,九惜支了锅子煮吃的,看着外面的雨幕有些感慨。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来上次见过的,阿刀的小女儿,一个挺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叹口气,摸出来随身带着的小药瓶去了许青衫待的那帐篷,“把这个给他吃了。”
许青衫接过,倒出来一粒药,忍不住瞪眼,看眼九惜又看一眼手里粗制滥造的药瓶子,不大确定道:“这是,老头子的药?”
九惜点头。
许青衫看她,眼里带着谴责,“你咋能用这玩意装药?简直暴殄天物!”
九惜:“……”
许青衫还给她的是一个看着就精致的药瓶子,九惜把药瓶拿在手里晃了晃,听了下里边两颗药丸滚动的声音。
吃饭的时候,九惜想起来一件事儿,“你们是什么时候上山的?从寨子到这边有近路?”
“有的。是条废弃的栈道。”骆安出声。
九惜想了想,拿了自己的笔记本出来,指着上边画的草图给骆安看,“那这儿呢?从这儿到这边能不能抄近路?”
“这座山啊,有,有个水洞子能通过去。不过我不建议你们走那边,今天才下雨,水肯定要涨,没个一两天褪不下去。你们不熟悉路,也没有潜水设备,闷在里边会死人的。”骆安严肃道。
能横穿一座山的水洞长度不会小,灌水之后确实是极度危险的,这其实和熟不熟悉路没太大关系了,中途没地方换气的话,神仙来了也一样。
九惜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只能按照她知道的路线过去。
凌晨的时候雨才停,倒也亏得不是雨季,否则她们怕是得在山上住一阵子了!
“小老板,等天亮我们就得送阿刀回去了,你们自己个小心。”
九惜点头。
起夜的邹云出去一圈,抓回来一只萤火虫,不过,它发出的光是天蓝色的,基本整个身体都在发光,而且长得也和正经萤火虫不一样,有四个半透明的翅,细看之下有点像无限缩小,还在躯干前端长了三对长足的蛇。
盯着那虫子看了好一会儿的骆安“嘶”了一声,“这好像是青虫,你怎么把它给抓过来了,拿出去放了,这弄死了不吉利。”
“青、青虫?它叫这个名字?”邹云一脸的不信任,她看一眼手里长得颇为漂亮的昆虫,有些嫌恶道:“青虫不是毛毛虫吗?这东西跟毛毛虫有啥关系?”
“不是青虫,是鲭,鱼字旁一个青,鲭虫。这东西少见的很,我们寨子里见过这玩意儿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寨里有说鲭虫出现,昭示来年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欸,咋不亮了,哎,我去!这,这好像,死了?”邹云探手,下意识把手往骆安跟前凑了凑。
骆安避了一下,“我,我去找下老石。”
“哎……真有避讳啊!惜姐……”邹云没叫住钻出帐篷去的骆安,只得把目光投向九惜。
“扔出去吧,记得自己消下毒。”
“哦哦。”
石岭两人天不亮就带着阿刀离开了。她们仨则收整装备,继续往山里走,隔天下午才算到了目的地。原地休息一个多小时,吃了点东西,九惜按照记忆里的定位,指了个挖下去也不会进水的地方让邹云两人帮忙开挖。
邹云两人速度挺快,很明显能看出来是有经验的,被许青衫隐晦嫌弃碍手碍脚的九惜心安理得坐在旁边休息去了!
“惜姐,挖着了,你来看看,是青砖墓墙,很可能做了夹层。”邹云从打的盗洞口爬来。
九惜点头,“把他拉上来。”
邹云应声,“山子,上来。”
“你们俩收拾收拾,带点物资回去吧。这里头是尾款,卡号肖尘知道。”九惜摸出来一张银行卡。
邹云愣了一下,许青衫伸手接过,“嗯,老板保重。”
他说完就带着邹云去整理物资了。
“真走啊?”
“不然呢,你忘了老头子定的规矩了?”
“没忘,就是有些不适应。啊,算了算了,我们这也算功成身退了,还是回去端我的盘子去,多安逸。”
两人分好物资,许青衫过来跟九惜道了声告辞,就带着邹云原路返回了。
九惜倒腾留下来的两个背包,把里边的东西简单分了分,留一个拿雨衣裹好藏在附近,背上另外一个下了盗洞。
打着手电看了圈被邹云两人清理出来的大片砖墙,又上手摸了两把,她自然没法像小哥那样仅凭两根手指就把砖给起出来,拿了带来的工具折腾好一会儿终于搞定。卸了砖块之后九惜才发现这砖墙虽然有夹层,却没上什么措施,或许就是曾经有,但现在废掉了。
砖墙的夹层里长着许多细长的白色菌丝,估摸着已经爬满了墓墙的夹层了。拆了外层砖墙,拿铲子铲墙上菌丝的时候九惜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来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戴上之后,这才继续开整。
盗洞打进了甬道里边,向左两三米有个不大的石室,里边没放棺木,摆着一些铜器和金银饰物。四周墙壁上有好些壁画,大概是表达对墓主人歌颂赞美的,九惜看了会儿就离开了。
这墓道里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不是多年不见光不通气的霉腐味,而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味道,很淡,挺难闻的,有些熏人,但好像又夹杂着一点点香味,像是初春时被碾碎的青草味儿!
九惜摘了口罩闻了两下,却又没闻出什么来,只得作罢,顺着甬道往深处走。说实话,她虽然来了这里,却确实在不知道自己进来是要干什么,究竟想找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