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门主点了点头,道:“老夫足足盼了几十年,总算是如愿以偿,这药丸果真有奇效,服下之后,感觉全身的血络筋脉都通畅不少,就连腿脚都有了知觉”,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只是,老夫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还是说,其中出了什么纰漏?”。
说到这里,雪衣门主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脖子,只听“咔咔”几声作响,“终究不是自己的……”,他话音刚落,一阵风吹来,“噗”的一声,屋内的火烛顿时熄灭了。
半个月后的某日清晨,护国侯府的宁静被打破了,传旨太监手持明黄色的诏令,脚步匆匆而来,趾高气昂地命随行侍卫将门房拖到一边,径直从中门而入,嘴里还高叫道:“沈侯爷,快快出来接旨呐”。
彼时,沈月明正在后院习武,这是多年的老习惯了。自从老侯爷战死之后,她就每天寅时三刻起床,勤练武艺,再加上多年沙场征战,其身手早已远超当年,就连武功高强的任凤池都称赞不已,直呼了得。
那传旨太监正在颐指气使地叫嚷着,突然一道银芒袭来,吓得他双手抱头,就地一滚,哀嚎出声,不远处插着一根银色的长枪,兀自微微发颤。
他刚想爬起来,便见一双黑色的军靴走了过来,沈月明身穿一件月牙白的长袍,乌发被金色的发箍高高束起,象征着超品军侯身份的银红色抹额绶带高高飘起,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一片微光之中,犹如高山之寒玉,容色清雅至极。一时间,那太监竟呆立当场。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侯府?”,沈月明厉声喝道。
那太监这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回道:“某家乃皇后娘娘的内务总管,李琛,与侯爷在宫中曾有数面之缘”,说到这里,他用眼角的余光又扫了扫身旁的银枪,微微缩了缩脖子。
“哦,原来是李总管啊”,沈月明走上前几步,笑眯眯地说道,“方才本侯听说有贼人闯入府中,一时兴起,便随手将长枪一挥,没曾想竟是个误会,不知是否伤到了公公?”。
李琛仗着自己是皇后宫中总管太监的身份,素日里飞扬跋扈惯了,如今出了如此大丑,心中自然是又恼又气,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怒火,只得强装笑脸道:“是某家太着急传旨了,未曾礼数周全,某家给侯爷赔个不是”。
沈月明闻言,双眉一挑,道:“原来是有旨意?不知是宫中哪位贵人的旨意呢?莫非是陛下的圣旨?”。
原来按照大显的礼制,只有皇帝的圣旨才能称为“旨意”,而皇太后,皇后等宫中贵人颁发的,只能被称之为“诏令”,想来这李琛仗着裴皇后的势,公然称呼皇后的诏令为旨意,显然是逾矩了,若治他个大不敬之罪,是肯定没跑的。
李琛自然知道沈月明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犯了大忌,顿时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狂扇自己的耳光,嘴里求饶道:“奴才被猪油蒙住了心肝,实在该死,还望侯爷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宽宥一二”。
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搬出裴皇后来威胁自己,沈月明的眼睛半眯了眯,嘴角微微扬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李琛见状,心中暗自发苦,下手更是不留情,不多时,双颊便红肿得犹如猪头,白净的胖脸上遍布血丝,颇有些凄惨,比起刚才闯进来时候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
吉叔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好笑,又担心真的惹恼了李琛,便轻轻地拉了拉沈月明的衣角,后者点头会意,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公公这是做什么?本侯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何必行此大礼?”。
李公公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捂着脸,退到一旁,不敢轻易作声。
“公公大清早的跑到侯府,所为何来?”,沈月明笑眯眯地问道。
李琛低头躬身道:“大显的光义帝和御政王殿下都已回京,如今陛下身体抱恙,皇后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终究是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是以,娘娘说,侯爷与这两位贵人自幼熟识,情谊厚重,烦请侯爷多费费心,莫让人觉得,是我大显皇族怠慢了贵客”。
竟是燕同律与萧简要来了……,沈月明闻言,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