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青在高台之下，闻声不动，继续乘于青铜车上，眺望高台，看着已经起巫舞，请天赐福的大巫。

“这是大商的规矩。”

九青感受一股权柄加身，他明白，在众人拜后，他就是九国的首领，可驱使九国之天命。

也是这股权柄，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大商的规矩。

所有方国诸侯只要归附大商，都会受到这股力量的加持，与大商的天命同天而朝；大商为人王，诸侯为人臣，分列而队，享天命加持，一国获得大商的分封越高，其能动用的天命加持也越强大，而这付出的代价，就是臣服大商，成为大商的属国，遵循大商的规矩。

这就是天命，大商的道！

“轰！”背蛇人相出，其人面与大巫近似无二，正在叩拜上天。

“祭品！”

一车车的财宝被甲兵们以木托，举过头顶，抬上九层高台，其财宝数量之多，将整个九层高台堆积入山，一眼望去，满目琳琅，耀眼夺目，五光十色下皆难以睁眼。

“祭！”

“唔唔唔……”九举被人立于台前，四周也满是将要被人牲的人。

九青见之，足足有千人。

但他并未言语，只因这些人是在他的默许下，那些氏族所抓的政敌之族，而非奴隶或是九国平民，无需他来以气运相抵。

“人牲！”

“噗！”长戈穿过，生生穿透一个个被绑住的活人，血溅上那满台的金银珠宝上……血淋淋，滑落而下，一滩滩的血泊汇聚在九层高台之下。

“轰！”火起架甗，九举的头颅被丢入甗中，沸煮……

九青微微蹙眉，一道来风将这些气味吹上高台而不近他身，至于其它，他见过多少人牲，见过多少人战亡，对死亡早已经司空见惯，无多感触，此世就是这般。

按理说，这是首领应当食的。

但九青微微挥手，道：“送去给大巫为神明分食。”

神明真的需要食人首吗？

巫也需要用人牲来通灵神明吗？

九青知道不用，之所以要人牲，不过是巫的本领不够，只能取外物之灵性，来通灵罢了；若是巫的能力足够，甚至能如他占卜所得的卜兆——巫令五神一般，下令五神为他所用，而不是以祭祀来讨巧。

“嗯？”见那小巫不动，九青台抬手，一道风刃生生斩断其双耳，又割破其咽喉。

“唔！”呜咽之中，此巫被其余小巫拉走，一柄丢入人牲当中，而那甗所盛的，热腾腾的九举之首，也被满面大汗的小巫们抬上九层高台，放在大巫身侧。

大巫并不言语，只抓起热汤之中的烂肉，吞食而语，继续行祀。

只是那行祀之声断断续续，逐渐变得无人能听懂。

唯有九青，见过妖精鬼怪，能听清这鬼声——以此血肉，大祭五方大鬼，请鬼来此…请鬼来此……以行凶恶……

不断鬼语间，大巫捧起人首，撕咬舔食，人首已成白骨骷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