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瑾兮好像是闻见了枕头边上的梅子清香,不由向梅子的方向靠近,沈疏狂温柔地笑开。
皇上隔着屏风看不见沈疏狂的样子,但是他从沈疏狂的笑声里听出了那份温柔,皇上终于确定,沈疏狂对瑾兮是真的动了别样的心思。皇上起身离开,勾唇笑了,他好奇,苍寂桐对瑾兮动了哪般心思呢?
安宁公主也跟着皇上离开,出门时看见了封梓卿,便想起了苍寂桐对瑾兮那般的关切和心疼,苦涩地勾了唇,声音却是小女儿的懵懂,“封相也担心瑾姐姐吧?听闻,你和瑾姐姐儿时就定下了婚约,现在瑾姐姐难受成这样,封相肯定心疼坏了。”
封梓卿低下头,与公主对视,他料到有心之人会拿他和瑾兮的那桩被先皇戏言定下的婚约说事,早就有所准备,“公主说笑了,那是先皇酒后戏言,先皇并未下旨赐婚,所以臣与侯女之间只有儿时玩伴的情谊,没有婚约,侯女病了,臣自当关心。”
“可是父皇可以为你们赐婚啊。”
“公主,臣的心疾难治,命不久矣,不敢耽误侯女。”封梓卿早年就说过,此生绝不求娶任何女子为妻。
“抱歉,是安宁说了胡话。”
“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
船行了一整日,瑾兮喝了药还是难受得厉害,躺在床上起不了身,昏昏沉沉的,一整天都没有用膳,只吃沈疏狂送来的梅子,吐掉的秽物里不是梅子就是胃酸。
御医建议侯女走陆路,皇上见瑾兮难受成这样,也只能应允了,正好瑞王嫌弃船上无趣打算转走陆路,皇上就托瑞王好生照料瑾兮,安宁公主气得跳脚,晋王告诫她稍安勿躁,安宁公主只能作罢。
“父皇,瑾姐姐还待字闺中呢,怎么、怎么可以……虽然按辈分讲,瑞王是皇叔,可是,皇叔毕竟刚过弱冠之年,还未娶妻,他们同行也算是、是……”安宁公主难为情,讲不出话来。
“算是孤男寡女,于礼不合。”皇上替安宁公主把话说出来。
安宁公主点头,“就是这样啊。”
“安宁啊,你要知道,除掉瑾兮很难,但要毁掉一个女子就很容易。”
“父皇是说,名节?”安宁公主一点就通,“是啊,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了。”
“她瑾兮虽贵为侯女,但是她毕竟出自风尘,顽劣而不懂礼数,早年前就和沈疏狂走得近,后来又和瑞王、封梓卿交好,王家的两个公子也曾去府上送过礼,待字闺中的女子,家里又没有长辈,如此与男子相交,惹人非议啊。”
“所以,我们只要推波助澜就好?”安宁公主低头笑了,“也是,那般妖媚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皇叔呢!”
“那安宁觉得,谁配得上瑞王?”皇上是故意发此一问,安宁自小就爱缠着瑞王玩闹,那时因着安宁是个孩子,天真烂漫,瑞王也没对她动怒,甚至会准备些小礼物逗逗她,对此皇上总是觉得刺眼,可是又心疼安宁为他受过罪,也就由着安宁了,后来安宁长大了些,皇上担心安宁对瑞王动其他心思,所以处处观察安宁对瑞王的一言一行。
“这个嘛……”安宁公主歪着头想了想,隐去了眼里的爱慕之情,像个天真的侄女认真地为皇叔思索着,“早闻皇叔在无忧山修行时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那位师妹清新脱俗,方能配得上皇叔。”
皇上放下心来,“安宁眼光不错。”
“那是肯定的啊。”安宁公主笑着,骄傲得像个孩子一样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