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的?”浮玉在一旁嗤笑道:“关小娘好大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主郡主,敢在侯爵娘子面前作威作福。”
关睿儿脸色剧变,可容不得她再嚣张闹事,婆子们直接上前将她摁倒,嘴里也迅速塞了布团,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谢斐懒洋洋道:“关妹妹倒是提醒我了,府里人若是不管教,迟早欺凌到主子头上来。既然妹妹好心提醒,不如好人做到底,就当那儆猴的鸡,替其他人敲个警钟吧。”
关睿儿惊恐地蹬腿挣扎,却被婆子们暴力拖了下去。
谢斐慢悠悠嘱咐道:“扣她半年月钱,再禁足三个月。”
浮玉担忧道:“姑娘,她毕竟是宫里来的,要是宫里知道了,会不会借机生事?”
谢斐道:“不至于。”
哪怕宣帝再想对付裴家,拿一个宫女做借口,未免太大惊小怪,传出去有损天家威严。
只是这关睿儿也太沉不住气了,轻而易举就被挑拨。
朝晖阁,裴渊刚回,就听素律来报,香小娘在院里等着。
这段时间,妾室们总是隔三差五往他这跑,他再不习惯,也不能立即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其他人还好打发,就是这个香小娘,心思更为深沉些,又是裴家养的家生奴,自幼在府里长大。
虽说裴渊对她没什么印象,但她对裴渊却颇有些了解,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
得知香小娘在,裴渊脸色沉下来,问素律,“阿斐呢?”
素律躬身答道:“大娘子去田庄视察未归。”
顿了顿,素律又问,“可要奴婢将香小娘打发走?”
裴渊道:“不必。”
他倒要看看,这香小娘到底想做什么。
香小娘一直在朝晖阁徘徊,等裴渊一回来,立即上前殷切伺候,比从前侍奉假裴渊还要尽心。
裴渊不动声色,漫不经心与她闲聊,试探她究竟是什么来意。
之前,裴渊对妾室们都没什么好脸色,如今乍一变得温柔了些,香小娘受宠若惊,内心也隐隐多了几分希望。
只要裴渊愿意给机会,她就能展现自己的能耐,让裴渊知道,她比谢斐,更适合当主母!
裴渊看书,她便一边给裴渊捏肩,一边小心翼翼说起关睿儿的事情来。
“关妹妹到底还是年轻,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娘子,竟被重重责罚,也是可怜。”
裴渊翻了一页,随口问,“为何责罚?”
香小娘柔弱无骨地靠在裴渊肩头,又娇媚又委屈道:“这妾身就不知道了,大娘子毕竟是当家主母,要罚我们这些妾室,即便是再无理,我们也该受着。”
裴渊不言不语,只微微偏头,不让她的脸靠得太近。
见裴渊没反应,香小娘顿了顿,很识时务地没继续往上凑,但言语上的挑唆却没落下。
“从前谢妹妹也不是这样的性子,想必是刚成为主母,有些着急了。只是,妾身担心她年纪小,万一走错了路,又跟从前的萧世蓉一样,犯下……”
话音未落,裴渊轻轻将书拍在桌上,发出声响。
香小娘一愣,登时嗫嚅着望向裴渊,“主君……”
裴渊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