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颗珠子朝他这边打过来,楚沉暮侧身伸手将其抓在手里,一看是一枚木头做的圆珠,还钻了个孔。
紧接着就有一个抱着最大不过一两岁孩子的妇人过来向他赔罪:“对不住啊这位小兄弟,方才是我家孩子拿着拨浪鼓打闹太过了,珠子不小心崩走了,没有伤到您吧?”
话音刚落妇人便轻轻拍了一下怀里小孩的屁股,小孩子便转过来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也不怯生,“伯伯。”然后便伸手向楚沉暮讨要木珠。
楚沉暮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下这个虎头虎脑的娃娃的脸,手感绵软像在捏一个面团。楚沉暮把珠子放到对方的小手里,同时转头对妇人道:“我没有事,孩子很可爱。珠子很小,留心不要让他往嘴里塞。”
“快说‘谢谢伯伯’。”
谢谢对不大点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太难了,楚沉暮只听到一声糯糯的“西西伯伯。”
笑过之后,楚沉暮换了个地方,然后又一个人安静的站在四面八方的热闹里,有些扫兴地对阿石跪在地上求他把食物分给其他人吃的场景耿耿于怀。
楚沉暮觉得自己眼前仿佛割裂着两个世界,一半人声鼎沸雕梁画栋其乐融融,一半面黄肌瘦满目疮痍生死难料。偏偏这两种场景竟然同时存在于沧澜大陆上,他也都亲眼见过。
他是没什么本事把巽州的百姓解放出来了,洛随尘那小子可得争点气,堂堂天道之子,怎么着也能把魔宗给灭了吧?
那样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否则他死之后也要托梦给洛随尘,楚沉暮恨恨地想,告诉他自己死不瞑目。吓死他。
又转了转,塞进储物戒里不少——指买空了九个摊子——可能口感没有特别好但十分能饱腹的干粮,每次他轻飘飘说一句“有多少?我全要了。”的时候都会惹得周遭人频频侧目,似乎不理解这个人是在做什么。
还随手帮顺路的一个老叟拎了些东西,得到对方塞进怀里的一个雪梨,被人拍着肩膀夸了好几句小伙子真有力气。
楚沉暮把雪梨拿在眼前看了看,凑近了还能闻到梨子的清香。他没吃,而是在储物戒中架子上找了一个空格,摆在了中间。
之后就出了城。
说是不会走远,其实按照楚沉暮的速度,几百里之内都完全称不上“走远”,于是也到了有些偏僻的荒郊野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