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那次在附近,都听见了。
姜酒那一顿输出,直接把宋易海气得吐血住院。
宋易海现在竟然还敢上来就这么理直气壮,姜酒觉得,用不要脸来形容他,都是对他的一种夸奖。
此时宋绮一提,宋易海立马想起来,面色变得难看,咬牙沉着脸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爸的吗!”
宋绮似笑非笑,“你真的是我爸吗?”
“你……”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江湄都已经死那么多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真相!
宋易海拳头微握,面上表情逐渐缓和,努力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绮绮,爸爸知道自己以前对不起你,但爸爸现在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能不能回到家里来……”
“你是觉得自己错了,还是觉得我考上了天境学院,并且很多身份权利,在江湖地位一呼百应,还有我妈留下的东西,对你而言,并比你那对亲儿女带来的利益要高,你开始后悔懊恼当初没对我好?”
宋绮不紧不慢地问。
宋易海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玥以前是他的骄傲,宋宇也是。
可如今,宋玥考核失败,被送往国外,儿子变得狂躁每天要气死人。
反而这个被他从小厌弃的女儿,国家一等功,拿到天境学院免考不,考上天境学院,在东洲地位斐然,跟中州的谢家关系匪浅,跟很多大佬都认识……
宋易海最近经常想,如果他以前有好好对她,她的那些权势和钱财人脉地位,是不是也都是他的……
可一切都迟了……
而最后的一次机会,就在今天。
即使今天哄不回宋绮,拿到遗产也好。
可现在,直接被宋绮不留情面地拆穿。
宋易海表情僵硬,“爸爸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你……”
“不如这样吧。”宋绮懒得听他那虚伪的忏悔,双手环胸,笑得散漫,“我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现在说出实话,或者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等我取出东西后钱都给你。”
宋易海心下一跳,宋绮这个样子实在太像是知道真相了,可江湄死后连尸骨都没留下……
难道江湄在遗产里留了书信说明吗?
可宋绮还没取出来。
难道……
宋绮早就取过了?
不可能。
他买通了这个银行里的一位工作人员,只要宋绮来就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么多年,宋绮从未来过。
那她可能就是在诈自己?
宋易海心情稍微平复,沉声道,“你妈留下的遗产里都有我的一份。”
“先别跟他废话了。”姜酒掏了掏耳朵。
宋绮耸肩,转身去找银行经理取东西。
这个老银行,一直是个可以储存信物财产的银行,并且绝对安全。
宋绮拿着钥匙过去,银行经理直接把她带到地下室里层层安保后的储存室。
取出来的东西,是个银色的箱子。
银色箱子里边,装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钥匙也在里边。
宋绮开启前,余光扫过旁边情绪激动,一副随时想要伸手抢的宋易海,眼睛微眯,把银色箱子又合上。
“开啊!”宋易海喊她,“都取出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是这样的,我最近呢,听说了一个故事。”宋绮把箱子递给姜酒。
姜酒和她对视一眼,便知道她想做什么,接过箱子,拉了一边凳子坐下看热闹。
反正银行也就她们几个人,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宋绮漫不经心地看着宋易海说道,“我听说,十八年前我妈妈初到汴京,救了一个叫宋易海的人性命,这个宋易海呢对我妈妈一见钟情,即使知道我妈已有身孕,也对她纠缠不放,还一直贴心地对我妈妈,我妈妈心怀感恩便帮那个宋易海成为了汴京几大家族……”
她一开口提十八年前,宋易海脸色就变了,当听到后边的内容时脸直接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宋绮双手抱着手臂,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这个宋易海可以说是,我妈救了他的命,他却还以对我妈一见钟情的名义对我妈好,发誓说只要我妈嫁给他,他会对我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作亲生的好,吃我妈妈的软饭。”
那个时候,宋易海家里顶多算小资,离汴京几大家族的位置还远得很。
是江湄也就是姜璇,看他是个好人,又经他照顾,帮他挤进汴京几大家族,成为了真正的权贵。
所以那时候,宋易海口口声声说着只要江湄答应,他可以把她和孩子都当作亲生的,永远对她们好。
即使江湄说自己结婚,有了丈夫只是丈夫死了,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也不会再嫁,他也依旧不死心。
可那个时候,他天天跟在江湄的身边,吃喝住行花费几乎都是江湄的。
一个被恩人救,还要吃恩人软饭,对恩人一见钟情,还想要娶对方……
若这个人是送易海,怎么又不能算是一种恩将仇报呢?
“我妈觉得宋易海是个真诚的人,于是在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他,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用来养这个女儿。”
“可结果呢?我妈刚死,宋易海就嫌弃地把我扔到了自己老家乡下孤儿院去,吞掉了我妈留给我的养育费,十八年不管我死活,还为了我妈给我留下的另一笔遗产,伪装给我寄过生活费被别人私吞了,来卖惨装可怜……”
“再然后呢,那个说着对我妈情深不移的宋易海,转头就娶了别人,女儿也就比我小了只有半岁……”
“啧啧啧。”宋绮挑眉,咂舌,“你说,这宋易海是不是在我妈还活着,吃完妈软饭,对我妈发誓说会好好爱她爱我,追求我妈的时候,一边还在外边跟别的女人进行契合身体的床上造人运动啊?”
宋易海脸色青了又紫,咬着牙还在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绮低笑,伸手拍了拍姜酒腿上的箱子,“宋易海,你猜这里边有没有我的身世?”
决定来取这份遗产前,她和姜酒讨论猜测过,这里边会有什么。
最后结论,应该真的会有一笔钱,还可能会有她的身世来历。
打开之后和打开之前对宋易海说这件事,差别就是,打开之前说可以看到宋易海的超好看的脸色慌乱。
这个恶趣味,姜酒突然觉得宋绮随她。
她们俩不愧是姐妹。
宋易海拳头紧了又紧,脸色铁青,说不出话。
宋绮又一声“呵”笑,开始开箱。
钥匙插进,清脆的开锁声传出。
小木盒子打开,里边装着三封信。
宋绮看向姜酒。
姜酒笑笑,“留给你的,你开。”
宋绮深呼吸,伸手先拿出第一封信。
拆开。
里边是手写字,放的时间有些久了,纸张有些老旧褪色,字迹依旧很清晰。
[宝贝女儿绮绮你好,我是你的妈妈,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18岁了,妈妈先祝你今天生日快乐,对不起,没能参加你的成年礼……]
这段开头的下边,是她的身世。
有些字写得龙飞凤舞,有的端正秀气,就像是本来很克制地在写,写着写着放飞自我变得潦草,但很快又收回来。
从字里行间能看出来,姜璇应该是个很潇洒,很恣意不羁的人。
她讲述了她的身世,不是宋易海的亲生女儿,跟宋易海没有血缘关系,讲述了一个天马行空的时空故事,讲述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看到这里,宋绮瞥了眼姜酒,眼神幽幽:“妈妈说我才是姐姐……”
姜酒毫不尴尬,眨巴着眼睛一脸无害,“那可能是妈妈弄错了,师父说我比你先出生的,师父总不会骗我。”
“你……你们……”宋易海也想看信,可他又不敢过来,一直抑制着伸手抢的冲动,怀揣着不安紧张激动难耐的心情,听到两人对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看着姜酒,“你们两个……”
姜酒微挑眉,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笑得邪气,“我们两个是亲生的哦。”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宋易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面上一片骇然,“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就生了一个……”
怎么可能!!
“我们妈妈的事,怎么会是你一个废物麻瓜知道的?”姜酒嗤了一声。
宋绮没管他,继续往下看信的内容。
[……妈妈有好多话想跟你们说,可就因为太多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没有陪你们长大,还抛弃了你们,但时空总需要人维护,一代又一代人的牺牲……]
[……如果要怨恨,就请你怨恨妈妈,而不要怨恨阿酒,她也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进行时空修正的时候,你一定会被接回那个时空,若见到阿酒的话,帮我转告她一声,对不起……]
这封信就到这里。
宋绮沉默了会,放到一边去拆第二封。
宋易海一咬牙,伸手把第一封信抢过去。
没人拦他。
第二封信,是姜璇交代的一些事情。
[……妈妈给你留下了一笔财产,这个时空的人十八周岁算是成人,担法律责任,这个时候的你可以自主操控这笔财产,都是这个时空的货币……]
[……若宋易海对你如亲女儿一样对待,对你好,这笔财产会有他的一部分,但若他对你不好的话,这笔钱财都是你的,而至于好不好这个程度,由你自己来评判……]
第三封信里,就是存钱的凭证存折。
共十亿。
还有一座庄园。
虽然如今钱的等量太虚,十亿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不要说十八年前的十亿。
即使宋绮不回去,在这里普通安稳地度过一生,这笔钱以及那个庄园,也够她平静挥霍一生的了。
如果回去,这个时空的钱财和01号时空货币不同,没办法带过去用,这些对她而言都只是废纸,她可以自由安排去处。
“她很爱我们,为我们的未来做了很多打算。”姜酒如今只能这样说。
因为,在她的时空里,妈妈也给她留了很多钱和房子,够她挥霍一辈子的。
她为她们两个的未来,都做好了打算。
只是,她们两个人,都不在她的预料打算之中。
宋绮遭遇了宋易海这个养父的抛弃虐待。
而她,被选中成了时空盟主继承人,一把拯救时空杀死谢灼的利刃。
“遗产呢!钱呢!”宋易海急匆匆地看完信后,情绪突然就疯了一样,伸手还要去抢姜酒手里箱子。
姜酒抓住箱子闪身挪开。
宋绮一脚把他踹出去,“到现在了你都还在否认,讲真的宋易海,我还从未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人。”
一切真相大白,有理有据。
她还冒出来一个孪生姐妹。
宋易海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丝毫,他咬牙,“那又能怎么样!他答应给我的财产!这里边有我的一份!”
宋绮直接把手里的信扔到他脸上,“不好意思啊,我妈说了由我来决定给不给,我觉得你这种东西不配。”
“你……”
“如果不是我妈,你当年就已经死了,更不会有如今这二十年荣华富贵,你还真能腆着脸来要遗产,怎么?我妈活着吃她的软饭不够。我妈死了,你还想吃她的人血馒头?”
宋绮冷笑。
宋易海脸色煞白,还只是咬牙切齿地道,“那是她自己愿意给我的!”
如果有这十亿,宋家就能整个稳住。
宋易海不愿意放手。
“呵呵……”姜酒冷笑了一声,把信和东西都收回放在小木盒里,搂住宋绮肩膀转身,“走吧。”
直接忽略宋易海。
“你们给我站住!”宋易海咆哮着,想去抓她们,谢二冒出来又给了他一脚。
谢灼跟着来到这后,一直在银行门外等着,没有进去打扰她们。
看到两人出来,谢灼微蹙了下眉,“就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姜酒眼底寒芒闪烁,“当然得让他怎么爬上来的怎么滚下去,让他把这条命还给我妈妈,那样才够痛得刻骨铭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