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刻意没有去看许沉的目光,而是低头,眼神轻轻的落在许沉放在文件上的苍白的手指,在身体遭受到极度重创的情况下,哪怕是手指间,没有一丝血色的指甲,也会毫无意外的透露着求救的信号。
也更加印证了柚宁的看法,此刻许沉需要的并不是参与其中,而是在旁边好好休息。
话音落,许沉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没有即刻开口,而坐在一边的司马长则是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快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才终于从许沉忽然出现的压迫感找到一丝缝隙,也忍不住抬头观察着眼前的两个人。
柚宁终于代替司马长说出了司马长看到许沉出现在警局时第一眼就想提醒,却被许沉此刻周身的气场压抑着,而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现在,司马长松一口气,已经无法描述自己到底有多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自他认识许沉以来,许沉一直都是冷静,客观的代名词,而自柚宁出现以来,许沉细微的变化,早就注定了他会为她成为不冷静,不客观。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司马长都能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和命运如此深刻,以至于旁人根本无从言说。
“因为自己的休息,就放任你一个人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柚宁,我早就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你知道的。这是心甘情愿,至死不渝,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我在你身处险境的时候一无所知。”
因为生病的缘故,许沉的话音听起来力不从心,比平时的力度至少减去了一半,柚宁张了张嘴,面对现在的许沉,却总觉得说不出什么。
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即便是从前情深难以自制的时候,许沉也不会随便将爱和承诺挂在嘴边,他一向不是轻浮的人,信守着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而能让他如此直言不讳,一定是早已经以性命相交。
她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无法阻拦。
因为柚宁清楚,她也同样早已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许沉,同样无法带着离开他的任何可能,去面对任何人生。
有人说过,同生共死。
-
三天后。
A市市体育场。
下午六点时,体育场周围就已经开始变得人山人海,十分喧闹,不同年轻女孩,年轻情侣甚至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少年聚集在一起,不同的面孔,不同的穿着,不同的口音,不同的身份背景。
唯一相同的,是体育场周围满世界铺天盖地以各种形式出现的绿色,那是属于安游的应援色。
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柚宁和许沉,以及负责处理这次案件的核心人员一同聚集在远处几辆并不惹人注目的警务车内。
为首的警务车车内大屏,被分成几十个不同的区域,李苍早已经监控起演唱会场地内所有摄像头和网络设备,一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