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善良,像一块未被世俗污染的洁白玉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夜兰看着她,轻轻摇头:“但在我眼中,陈天枫绝不是这副天真的模样。他狡诈,凶狠,守着底线,却不会被世俗道德限制。他漠视一切与他为敌之人的生命,长刀可以斩开所有敌人的咽喉。毫不犹豫,无论敌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幼,干净果决的让人心寒。”
“你偏爱他的善良守序,而我则喜欢他的肆意疯狂。”
夜兰笑起来,优雅神秘又危险,她轻声问道:“荧,你有见过陈天枫杀人时的模样吗?”
荧抿着唇,眼眸微垂。
仔细想想,她确实没见过陈天枫拎刀杀人的模样,但这又如何?
只是陈天枫对她的误解罢了。
她可是游历星海的旅者,难道真以为她一直被哥哥好好保护,是個从未接触过世界恶意的单纯女孩?
难道真以为她面对世界恶意时,只会茫然无措,不知用剑与血去斩断恶意的天真孩童?
真是大错特错!
倘若她真的那么天真单纯,只是个好看的傻白甜瓶,又怎么可能游历什么星海?
早就不知葬身何处了。
在蒙德时她便和天枫说过,她只对在乎的人善良。
这一点和天枫很像,只是天枫的善良很珍贵,很少给予陌生人,而她则会对初次见面、初次了解的人抱有善意,随后根据反馈进行调整。
她并不奇怪天枫有着凶狠狡诈的一面,也更不会因此厌恶。因为她知道,天枫不会毫无理由地敌视某人,他有着底线,对善者善恶者恶。
他可是异世界的神明,有着要保护的国度和子民,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温和无害?
三人很快将坟茔复原,荧将铁锹还给夜兰,看着正擦拭墓碑,不知在感慨些什么的陈天枫,想了想,笑盈盈询问:“天枫,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咱们是继续待在璃月,还是启程去其他国度?”
“这个……说实话,还没想好。”
陈天枫摊摊手,旋即笑着摇摇头:“但不用急,会有人主动给我们指出方向,并说明去那边有什么好处的。”
比如某个退休的老爷子。
他很是笃定的样子,尽管他身上没了死亡气息,也不会让那些神明在他身侧感受到极致的危险感,就仿佛他随着肉身复活而恢复正常,不再是个能和提瓦特同归于尽的“脏弹”似的。
但只要看到或知道他本质的神明,会明白这份“正常”的恐怖之处。
就像是普通人在房间内看到一条剧毒的蛇,那么当这条蛇无缘无故消失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时候。
因为没人确信这条毒蛇是离开了,还是在某处潜伏着,以等待合适时机突然袭击。
陈天枫面露微笑,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整个死亡世界的微缩投影自他身后一闪而逝。
夜兰目光在陈天枫和荧身上转了转,尽管荧刚刚说“咱们”时没有看她一眼,但她还是从中听到了炫耀和淡淡的挑衅。
她眼神微敛,想起前不久金发少女说的话,明明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的话却那么冰冷且现实。
“天枫很可能不会在璃月久待,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提瓦特。夜兰,伱有决心抛下这里的一切,陪他去漫步星海吗?”
“璃月正处在关键时期,真的离得开你吗?”
金发少女停顿一下,没有说出最关键,也是最冰冷的“寿命论”,只是温柔的望着她,轻声道:“这里是你的家,夜兰,一旦离开,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也无法回来。”
“失去故乡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使你愿意,天枫也不会忍心看你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失乡人的。”
“那么,你愿意以此为由,强行让天枫留下,彻底断掉他回家的希望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