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只是慢慢伸手接住匕首,漫不经心的擦拭掉沾染的血迹,轻飘飘撇去一眼,他瞬间冒起一身冷汗,头顶的毛发顺势炸起。
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将他定为了下一个目标,无法逃脱,亦无法摧毁只能绝望的面对死亡。
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好可怕。
他不敢再说话,跟其他人一起匍匐在地。
而其他人呢,自然是听见了他的痛呼,但无一人抬头。
瑞尔没兴趣去深究他们是因为胆怯还是真心顺服,视线在周围晃动着,直到阿楠偷偷爬到他脚下,碰了他一下,他这才回神。
低头把她拉起来“都起来,我不是你们的神,没必要跪我,你们只需要记住自己的职责就行。”
这回,连阿楠都有些发愣“我们的 职责?”
“生存,从今往后就会是你们所有人的职责。
你们不必再死守着这里,你们可以自行前往各处,选择适合生存的地方,你们,自由了。”
蝶族人们抬起头,呆呆的望着他。
自由这个词,在他们的生命中似乎从未存在过。
他们一代代传承,守护着这里,居于这一方之地,以获得庇护,相应的,他们无法离开这里。
外界对他们来说太过危险。
这是年老者们的劝慰,以及那些已故者对他们的一句句教诲。
从未有人踏出过这里,除非觅食,但也仅仅是在周围走动,不敢出去太远。
没有意识体是不怕死的,哪怕是机器人也一样,如果没人逼他们一把,他们永远不敢踏出那一步。
自由,在自然中意味着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们可以去往任何地方不受约束,但相应的,也需要承担自由的代价。
他们不禁思考:他们真的能承受这份代价吗?
未知总是充满忐忑和不安,但年轻人并不常缺勇敢,只是缺一个探索未知的契机,以及一个…先行者。
“接下来的战斗,你们的责任是保护族中的年老者与孩童。
圣谷的禁制已经被打开,等他们来进攻时,你们需要以最快速度将他们带到这来,在这里,等着我接下来的命令。
现在,你们需要接着他们之前的工作,制作武器,等着我安排摆放,懂了吗?”
“……明白。”
他们只犹豫了片刻,就在阿楠的带领下同意了。
瑞尔后退两步,丢给她一管药剂,转身离开,不知去向,没再留下只言片语。
阿楠回头看了眼那个掉了舌头的族人,心下了然,将药剂递给他“喝吧,他只是心情不好,神不知去向,对他的影响应该比较大。”
身后传来股凉意,她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匕首在她身后不足一寸处,静静飘浮,缓慢旋转。
她“…对不起>人<”
匕首向上飞去,消失在夜空中。
远处,发觉他消失跟来的羽诗轻轻笑了下,偏头“他跟你很像呢,黑木头。”
墨殇璃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