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心思这么重。”
“娘……”
长杳不知道该怎么跟谢夫人去解释这个杨朝歌已经不是真正的谢朝歌,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最终还是苦笑着无奈的咽了下去。
这等乱力怪神的事,就算说出来了也只会惹得娘平白担忧。若是姐姐真的已经救不回来,恐怕还会让娘白高兴一场。
思来想去,还是得等把占据姐姐身躯的恶鬼赶出这个世界才有机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暖热柔软的手从发顶抚过,一下一下顺着发丝。长杳意识昏昏沉沉的听着马车行驶在雪地里细碎的沙沙声,半晌,谢夫人温柔的声从头顶传来,带来令她依恋的无限安心感。
“杳杳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娘一直不曾将她认在名下吗?”
“娘…?”
“因为啊,谁也不能占了我们家杳杳的位置,谁也不能代替杳杳。
娘想着,杳杳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们杳杳那么可怜,独自在外什么都没有……若是回家之后连娘都被人抢走了该怎么办呢?
哪怕别人说娘自私,说娘无情,可是啊…娘什么都不在乎,只想着杳杳会不会委屈。”
谢夫人眼角泛着微红,仿佛思绪飘远至某段从不曾遗忘的回忆。
那时候女儿刚失踪月余,护城河打捞半月也不曾找到任何衣料随时首饰,就连老爷都已经放弃,自己像疯了一样的整日整日奔波于街市挨家挨户的找着,却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劝她节哀,所有人都认为杳杳一定是尸身被河水冲到城外,已经找不着了。
可自己那般坚信着女儿还活着。
不断有人来劝她将杨朝歌认在名下,就当是个替身,至少她还有一个女儿,也算是个念想。
她从不曾接受过。
她总是在想。
杳杳在外面挨饿受冻,她还那么小,她那么可怜,杳杳是个在家时连夜间不点灯都怕黑的孩子。外边那么冷,杳杳在做什么呢,睡在哪里呢,有没有吃饱饭呢……
无数个夜里噩梦中,自己一声声痴痴念着。
「杳杳,别怕,娘在呢。」
「杳杳想吃糖葫芦吗,娘给你买好不好。」
「杳杳乖,娘等你回家。」
……
她甚至恨自己从前太过严苛,管教着女儿不许她多吃糖。
至少,至少杳杳总会回家的。
自己无比坚定着这一点,于是强忍着哀痛从病榻上坐起身,如同往常一般料理着家中事物,仿佛已经从悲伤中抽身。
直到,那枚雕着梨花的银镯再次出现在眼前。
自己心底某块积压多年的巨石轰然落地。
杳杳,你回来了呀。
“娘!”
长杳抬袖擦去谢夫人眼角的眼珠,将脑袋埋进谢夫人怀里,闷闷的开口安慰着。
“好啦好啦,我就在娘的身边呀。爹要是知道我把娘亲弄哭了,估计得抄起扫把把我从东院追到西院去!!我害怕!!!”
谢夫人破涕为笑,以帕擦着眼泪,伸手轻轻在长杳额前点了点。
“你呀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