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袁顾不停地摧动着符阵。可惜，不起丝毫效果。

狴犴轻扇翅膀，浮在了空中。眼中红光闪过，地上所有的封印阵法，瞬间反转，罩向陆航和袁顾，反而把两人困在其中。

“我知道为什么狴犴这次这么强了，”袁顾苦笑，“它在利用我们的封印，我们上次的攻击进入封印范围后，我们的封印反而成为它的保护领域。我们亲自给狴犴送上了最好的铠甲和武器。”

“”陆航。

月明星稀，天台上，陆袁二人被困在巨大的封印中，像是两个戴罪的囚犯。半空中，狴犴威风凛凛，俯视众生。

“又要重头再来一次了吗？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陆航郁闷不已，“下次我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应该是这样啊，应该还有办法的。是什么呢？”袁顾好像没听到陆航的话，喃喃自语。

“事到如今，尔等可否认罪？”威严的声音从空中滚滚压来。

“认毛线。”陆航喊道，“你真是狴犴？你真的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有错？”

狴犴身形猛然抖了一下，地上的封印也开始颤抖起来。

虽然还不能控制自己的画地为牢，可是所有封印以经有些松动了。

它还真怀疑过？陆航喜形于色：“这里都是蜡像馆地域，你可能只是狴犴的蜡像而已，就如我一样。”陆航说着伸出右手，露出自己断了四指的蜡像伤口，“你有过怀疑。不，你一直都在怀疑。你怕什么？怕自己真的是假的？自身为法，怎么能怀疑而不求证？”

狴犴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

陆航声音再次传来：“怀疑而不求证，你不是法，不是什么宪章狴犴。没错，如你所想，你只是蜡像。你继续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既是法，怎能欺法”

狴犴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

天台上，刻在地上的符纹在疯狂抖动。

袁顾低声说道：“封印快崩溃了。”

狴犴沉默不语。半饷后，猛然伸手扯向自己的手指

天台上的封印瞬间崩溃。牢笼，符纹全炸成一朵朵烟火升起。

烟火漂亮而恢弘。但是，狴犴呢？

空中的狴犴不见了。

烟花终于停止了，陆航走向狴犴浮空之处。

地上只余一堆苍白的蜡粉

“在它决定确认自己的那一刻，就死了。决定只是在确定它的怀疑。法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存在？就算是真的狴犴，产生了这种念头，都可能会死。何况这只是蜡像，只有狴犴的意念！”

袁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对陆航说道。

“真假真的有这么重要？”陆航情绪低落。

“古人说，朝闻道夕可死。也有说过，千古艰难唯一死。真假生死谁更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这对宪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陆航不是在惋惜狴犴，大家毕竟是站在相对的阵营，自己不会哪么矫情。可是狴犴是可敬的。它最后对自己确实够狠，想必它也知道，如果自己真是蜡像的话，会是什么下场，可它还是那么做了。甚至它早就想这么做了。

“我们呢？我们流亡者像傻瓜一样，这么不断地重复着，一次又一次为完成任务而拼命。这就是真的？或许我们早就死了，这一切都是我们死后的意识残响。”

“喂，”袁顾挥拳重重砸在陆航胸口，“千万不要这么想。产生了这种念头，你在放逐之地活不下去的。”

有风吹过，地上的蜡粉开始飘散。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一堆东西就会消失殆尽。

狴犴很狂傲自大，但它的确也了不起。在放逐之地，除了希管家的人，对自己来历产生怀疑的土著，这是陆航见的第一个。

狴犴可以说是闻道而死，虽然它才刚触摸到一点点这个世界的门槛

陆航眼神变的清明起来，“走吧，我们去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