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公子,有空吗?要不咱俩去喝一杯?”贴耳宝殷勤地说。
“查完之后吧。”陈翔随口说道,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前方熙熙攘攘,马贩子的叫卖声洪亮清脆。
“来来来,看一看呦,上好的松河马,三十两银子一匹,瞧瞧这嚼口,平整有力。瞧瞧这蹄子,油光水滑。这都是咱拓跋部上好的松河马,开市最后几天便宜卖了啊。”
三十两银子一匹马确实不算贵,如果这马真的如同马贩子所说是好马的话。因为一般来说,中原市场上,草原上的好马通常也是三十多两银子一匹。不过,问题不在这儿,陈翔在来之前看过记录,并没有查到这里会有一批拓跋部的马儿要贩卖。要知道,战马在肃慎也算得上是管制物品,虽然可以贩卖,但是事先都需要登记备查。
陈翔带着佐吏一同挤了进去,唤来了这批马贩子的首领,一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的大汉。盘问之下,那大汉惫懒地说:“这批马是头人让我们拓跋部自己卖的,这样就不用交税了。”
“不是这回事,哪怕你自己卖马,只要在抚远城中,也是要交税的。”陈翔训斥道。
“凭什么啊,咱们自家部落养出来的好马,卖就卖了,凭什么要给你们钱。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还要交税。要钱,你找咱头人要去,我这儿是下了死命令,该拿的钱,一文不能少。”那汉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直接耍横了。
陈翔也不和他过多计较,直接对着众多买主说道:“抚远城内集合四方商旅货物,收取商税。额度不高,十分之一。诸位若是花三十两银子买马,需要另缴纳三两银子的商税。否则,抚远城将不保证财货的安全。”
“你……”那汉子气急。陈翔这么一加税,这匹马就没有价格上的优势了。他有心闹腾一番,但是知道忽而都大汗一直很关心抚远城的事情,一旦闹大了,丢脸的是头人。他无奈,只能吩咐族人们,调低售价,招徕顾客。
陈翔扫视了这批马贩子一圈。双目对视时,马贩子中一位中年人,神色猛然慌张,大吼道:“是你,是你!”
陈翔当下毫不犹豫,连忙向那人方向挤过去,同时从袖中掏出一把钢针甩了过去,口中大喊:“抓住他。”
那伙马贩子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而陈翔身边的佐吏都是高万彻特意挑选出来维持城中秩序的,手上也有些功夫,当下制住了这些马贩。那位逃跑的中年汉子,腿部中了钢针,脚步蹒跚,眼见是逃不走了,索性掏出了随身的短刀,对着陈翔大声喊道:“为主子报仇!”一刀就劈了过来。
眼见那人下盘不稳,心浮气躁,陈翔并不慌张,侧身闪过刀光,抬肘一击,砸中那人的下巴。右手一抄,按住那人持刀的手。肩膀一撞,将那人撞得踉跄了几步。最后伸脚一拌,将那人摔落在地,牢牢制住。
那人失了兵刃,双手被反剪,整个人被抵在了地上,口中犹且叫骂不止。
“你这个恶魔,混蛋,猪猡,你杀了小主人,老主人也不会放过你的,长生天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陈翔淡然一笑,捡起短刀,划破了他的脖子。
“克温——”那马畈的首领大叫道。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喉管里流出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声,只能用仇恨的眼光狠狠瞪着陈翔,最终,那目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市场上,商人们哗然,四散奔走。陈翔带来的佐吏们连忙维持秩序,倒是放松了对马贩们的控制。那马贩头子冲到陈翔身边,看到死去的族人,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短刀。
“敢拔刀,你就死!”陈翔目光如冰,冷冷地瞪着那马贩头子。
“你凭什么杀人!”
“我杀人,自有道理,何须向你解释!”
马贩头子楞了一下,稍稍冷静了一些,叫道:“就算你是收税的,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杀人啊!”
陈翔面沉如水,看着死去的人,冷冷地说道:“这人,是南朝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