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了然地看了一眼郑宝瑞,说道:“这个倒无妨。带我去现场吧。”
陈翔接过郑宝瑞递过来的外衣,和他一同前往了王剑鸣的营寨。一路上碰到的将士都低下了头,默默后退两步。郑宝瑞知道,这份尊敬并不是给他,而是给陈翔的。
王剑鸣的营中简朴大方,一张简单的卧榻,左侧放着两口藤木箱子,里面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兵书,看起来没办法容纳一个成年人。右侧是一个剑架,上面的宝剑依旧还在鞘中。陈翔仔细检查了一番尸体,王剑鸣和护卫们都是头部被钝器重击致死,没有其他的伤口。守卫明显有被拖拽的痕迹,应该是在营门外站岗的时候,被人击毙,死后再拖进营中。王剑鸣没有任何的反抗迹象,应该是在睡梦中直接被人击杀。
“郑总管,麻烦你排查一下军中的火头军,尤其是负责舂米工序的士兵。还有,修建营房的时候,是那些士兵负责打桩立基的,也都排查一遍吧。”陈翔想了想,说道。
郑宝瑞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从凶器出发?”
“是的,很奇怪的一个事情是,凶手是用的钝器杀人。通常的情况下,杀人一般用利器,因为利器更加省力,容易致命,也容易隐藏。凶手故意使用钝器,只能理解为,他特别擅长使用钝器。”陈翔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来误导我们?”郑宝瑞问道。
“暗杀一军主将这种事情,首先考虑的是能不能成功,然后才是误导追查。如果用了不熟练的武器杀人,万一失败或者走漏风声,这可是军营,一呼百应,逃也没地方逃。我不觉得凶手会这么本末倒置。”陈翔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这些人都找过来,让你来审。”郑宝瑞殷勤地说道。
“不用了,这种事情容易得很。先测试他们的臂力,这种东西藏不了,询问同伴也能知道。然后看看,臂力强的人,那天晚上有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行踪。最后,找一找有没有类似的凶器。你先做初步的排查,缩小范围了,再来找我。”陈翔甩了甩手,就要独自离开。
“那你干什么去啊?”
“换身衣服啊。囚室里呆了这么多天,人都臭了,更何况衣服?”陈翔笑着说。
军营的一角,膀大腰圆的洗衣女工正在浆洗着衣物。巨大的木杵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洗过一遍的衣服,敲击声中,污水流出,半干的衣服再次过水,再敲击,笃笃笃,节奏平缓有序。
“最近来洗的衣服多吗?”陈翔抱着换下来的衣服,随口向洗衣大娘问道。
洗衣大娘大概三四十岁,青光眼吊脚眉,满脸横肉,看上去就很壮实。她爽朗地说:“这不陈参军吗?谁说不是呢,累得我是腰酸背痛。你出来了啊,真不容易,这些脏衣服你还要吗?烧了得了,去去晦气,也给我省点事。”
陈翔一边把衣服递过去,一边和善地说道:“这木杵分量不轻吧,一天干下来,确实挺辛苦的,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应该的。”洗衣大娘爽快地应和道。
陈翔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那位洗衣大娘,再缓缓离开。
当郑宝瑞正对着一叠嫌疑人的资料犯愁的时候,陈翔推门而入,苦笑着说道:“我想,也许我刚刚见过凶手。”
“什么?真的假的?”郑宝瑞瞪大了眼睛,出去逛一圈就能找到凶手,开什么玩笑。
“看到一个听说要死的囚犯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