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君子这话未免可笑。”
山羊胡摇摇头,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栖霞山的唐大夫这次游访天姥山就是为了给大罗天阙助拳,我与诸位共襄盛举无非是作为药王真传尽一份心力而已,如今贾君子不谢我帮你分担了敌方一大战力,反而还要我给什么交代?”
“强词夺理!分明是你章辛夷自己想借这个机会抢夺药王传承,还敢当众抵赖!”
“呵,药王传承合该归我章氏一脉,如今物归原主,何来抢夺一说?”
面对贾君子的诘问,山羊胡慢条斯理、言语淡定,只因他很清楚此刻大事未成,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于是几番扯皮之后,章辛夷干脆话锋一转,避过了这笔说不清楚的糊涂账。
“到了这个份儿上,废话我也不在多说——如今几番交手之后,万象宗师道已如惊弓之鸟,若我们此时攻山却是正中了对方下怀…如今敌明我暗,不如咱们保持围困之势,时时骚扰侵袭,等到午夜敌人疲惫之时再一举拿下!”
“此战胜负非是咱们个人的得失,而是众家弟兄众志成城的大计,所以各位谁也不要推辞…”
说到这儿,章辛夷瞟了长发男一眼,笑得格外阴损
“贾君子,我想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如果仅从纸面实力来分析,万象宗师道与围困天姥山的众多散修实力只在伯仲,若双方正面冲突,凭借地利人和大罗天阙甚至极有可能更胜一筹。
但现实情况却远不如抽牌比大小的游戏那么简单…
失去了拥有绝对压制力的顶端战力,万象宗师道如今对有心人的威慑力已经远不如当年,即使唐浩半途加入,这种缺失的威信却依然无法弥补。
正因如此,经过早上的一轮交手后围困天姥山的狂徒们虽然各有损失,但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这些蛇鼠借助山林的掩护,在群峰之间打起了游击,既不全体出动给万象宗师道正面对决的机会,又时时骚扰侵袭各施手段搅得后殿之中不得安宁。
双方陷入僵持的情况下,反而让作为防守方的大罗天阙转为不利…更糟糕的是身为掌教的心如真人遭逢连番打击早已心力交瘁,若非唐大夫妙手回春,恐怕刚刚气血冲犯已经要了老道长的性命。
若是这个时候龙失其首,那大罗天阙的命运恐怕就更加让人担忧了。
“唐大夫…既然事已至此,我们独木难支还是向外求援吧?”
身为唐同学的跟班,张启望虽说身负公门的身份,但实际战力却基本指望不上…早年黄师傅教他的那些功法秘籍大多都是不入流的货色,练了十来年也才勉勉强强半只脚踏入妙通境而已,若不是特异局草创未就,是在缺乏人手也不会将他吸纳进组织。
而如今局势,即使是功力高深的唐浩也不敢轻言自保,张科长作为一介杂鱼显然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不过,他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你不懂…若是真肯来援的,此时肯定早已上山,既然如今无人到场,万象宗师道又能向谁求援呢?”
唐浩叹了口气,一语切中了此间的要害。
大罗天阙此番劫难不仅在外面这些围困攻山的邪魔外道,更有甚者,整个江浙地区其他的正道门庭也一样是促成此局的暗中推手…
“万象宗师道贵为显教,在之江省境内声望颇高,但其往日作风过于强势,所以不仅是那些下三滥的恶徒,即使同为正道也有不少同仁对大罗天阙颇有微词——更进一步,若万象宗师道度不过此劫,原本的信众、势力便会分摊到其余各门派头上,既如此,他们又怎么肯伸出援手呢…”
“那我们去找之江省的特异局吧!”
“呵,你以为为何官府此时尚且按兵不动?无非就是在等万象宗师道求上门去,如此一来特异局就有了足够的筹码,进一步抽空大罗天阙的架构,最终将其完全并入国有序列,完成力量整合…心如掌教守护道脉一生,宁愿玉石俱焚也不可能坐视道统旁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