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德水点头应了一声，他和老高是年纪摆着这里，他们那个年代也没什么条件好好读书，但是通货膨胀GDP之类的词汇经常听新闻上讲，他们还是能理解的。

“这个时代全球都处于通货膨胀，欧洲、明朝都一样，就是因为西班牙大量开采美洲金矿和银矿，导致巨量的白银流入，但是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欧洲目前在打宗教战争，这场席卷欧洲主要国家的战争将持续三十年，最终会导致西班牙财政破产，丧失全球霸权，然后是英国和法国崛起。”

陈德水和高加新对历史一窍不通，默默吃着菜听陈明峰讲述当前的局势。

陈明峰又喝了一大口酒，开口说道：“三十年战争不光导致西班牙衰落，也会导致大明衰落，失去南美洲白银的流入，加上日本闭关锁国，以银本位为基础的大明朝会迎来通货紧缩，然后是粮价飞涨，大量农民交不起税而沦为流民，最后李自成裹挟流民推翻了同样财政破产的大明朝，为建州女真做了嫁衣。”

“明朝不是亡于女真，也不是亡于李自成，是亡于财政破产。政治先于军事崩盘，财政先于政治崩盘。”

陈德水笑道：“明峰，别整高深的，说点我和你高叔能听懂的。”

陈明峰脸庞一热，讪笑道：“我说顺口了。”

“没事，你接着说，我听着挺有道理的。”高加新说道。

“我去京城见了明朝的皇帝，”陈明峰低头笑了笑，“说来好笑，明朝的皇帝多奇葩，现在在位的皇帝年号天启，是个酷爱木匠活的皇帝。明朝皇帝很信任我，要不是魏忠贤快上位了，我倒是愿意留在京城帮助木匠皇帝抵御女真。”

“魏忠贤？我在电影里看过，是不是个大太监？”高加新兴致勃勃的问道。

“没错，是个心狠手辣没底线的大太监，这厮上位之后掌管东厂锦衣卫，到处搞白色恐怖，杀得人头滚滚。”

陈德水说道：“难怪你要离开京城了。”

陈明峰重重的点头，“是啊，所以我们要建立强大的海军，组建海军陆战队，和日本、西班牙人通商，枪杆子和钱袋子两手抓，等我们有了自己的班底，有军队有银子就不怕任何人了。日后帮助明朝抵御建州女真的入侵，必要的时候夺取日本的银矿，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大明摇摇欲坠的银本位财政体系。明朝不陷入动乱，日本不锁国，我们才有生意可做。”

“还是你想的远。”

“还要叔和高叔多多帮助我啊。”

陈德水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高叔全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陈明峰大笑。

酒足饭饱，陈明峰回自己的舱室休息，陈德水和高加新两人轮流驾船。

陈明峰在会同馆住习惯了，乍一上床睡硬梆梆的木板床还真有些不习惯。听着海浪拍打船身一阵阵“哗啦哗啦”的声音，陈明峰掏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软件，上下滑动，最终选了一首很契合情景的歌曲。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当初港囧上映时特别流行怀旧粤语，陈明峰也跟风重温了一遍香港黄金年代的金曲，全都下载到手机里，此番穿越时空漂泊于东海之上，听在耳中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