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尊者沉吟了一下,道:“道长怎知他一定会来?”
一尘道长道:“贫道料想他既然插手帮助金沙双雄,分明也志在夺取金丹秘方,必定非往襄阳不可。”
木尊者神色微动,点点头道:“好,咱们就等着他。”
一拂僧袍,大步走到路旁一块青石边,盘膝坐了下来。
一尘道长却并无联手待敌的意思。
径自和各派高手遇到一丈以外。
夜色如墨,官道笔直向南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木尊者面南趺坐,手持念珠,俯首垂目,默默低诵着佛号,显得很有耐心的样子。
皇甫轩藏身在田梗,却暗捏着一把冷汗。
他脑中还清晰记得那夜在北门城楼上的情景,当自己负伤穿窗进出的刹那间,瞎姑尾随疾追,危机间不容发,若非那及时出现的剑气光华,自己几乎脱不了身……
事后,林元晖也推断那光华并非“驭剑之法”,而是一种名叫“残月斩的暗器。
各大门派高手是否就伤在“残月斩下?
难道那位使用独门暗器“残月斩”的高人还在世上?
抻或“残月斩”已经另有传人?
“灵飞道长说那人脸垂面纱,身着麻衣……这种打扮。不就是七贤楼客栈中,那位肌肤溃烂流脓,被三目血蝇吸吮的神秘客人吗?”
莫非那人不是毒魔君蓝彤,却是“残月斩”?
再不然,或许残月斩”和毒魔君蓝彤,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皇甫轩意念飞驰,正揣测不透,官道上突然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灵飞道长等人惊悸色变,沉声道:“大师,是那厮来了!”
木尊者轻轻一挥手,道:“诸位暂且退后,让老衲独自会会他。”
其实,没等他交待,灵飞道长等人早已自动退到三丈以外了。
官道上徐徐出现一条人影,黑纱覆面,身着麻衣,两只宽大的衣柚下垂过膝,身上却未见携带兵刃。
皇甫轩急忙凝聚目力打量,只觉那人除了一件麻衣和客栈中神秘客人依稀有些许相似之外,却无法断定是否同一个人。
皆因他脸上戴着面纱,他的手中少了一柄银鞘鸳鸯剑,身旁更没有口檀木箱子……
那麻衣人走得很慢,不时左顾右盼,好像在欣赏夜景似的,分朋看见木尊者坐在路旁,灵飞道长等人也停立在数丈外,仍然缓步前行,恍若无睹。
渐行渐近,木尊者突然长身而起,低喧一号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麻衣人一顿停步,回头望了望,又用手指了指自己,道:“老和尚,你是在距我说话吗?”
本尊者冷冷道:“不错,此地别无他人,老衲已经等候施主很久了。”
麻衣人道:“你等我干什么?我穷得这样,难道你还想跟我化缘?”
木尊者低喝道:“老衲不是化缘来的,而是向施主讨一笔债。”
麻衣人说道:“讨债?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钱啦?”
木尊者冷笑一声,道:“施主,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衲木尊者,现为少林寺达摩院长老……”
麻衣人道:“我不认识你是什么尊者,也没欠过少林寺香火钱,老和尚,你一定认错人了。”
木尊者道:“是吗?施主不久前在蛮河附近,剑伤五大门派高手,难道也是咱们认错人?”
麻衣人道:“这话是谁说的?我一辈子没跟人打过架,见了刀剑就发抖,老和尚,你可千万别信口胡诌,出家人说假话,是要下地狱拔舌的。”
木尊者叫道:“大丈夫敢作敢为,施主以为装疾扮傻就能蒙混得过去么?”
回头对灵飞道长道:“诸位道兄,刚才出手伤人的,可是这位施主?”
灵飞道长等人异口同声道:“没有错,就是他。”
麻衣人急了,大声道:“你们都疯啦,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干嘛这样血口喷人?”
木尊者道:“施主一定不承认,这也简单,你把覆面黑纱取下来,让咱们看看你的容貌。”
麻衣人连忙举手按住面纱,疾退了三四步,道:“不行,我脸上不大好看,才用面纱遮住,你身为出家人,为什么要揭人家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