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龙舟赛已明远候府胜出结束。当侯府二公子纪筠换了一身宽袖广身的锦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地帝后的看台前,满场的焦点所在之地。
胡家所在的酒楼离看台有一段距离,别人听不清上头在讲什么,胡茵茵却听得一清二楚。‘什么悍勇一如先祖’,‘什么臣不敢当’。更奇葩的是有一位年过30的妃子,听皇后叫她静妃,居然夸他‘貌若潘安’。
胡茵茵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就貌若潘安了,宫里的女人长年累月地只见一个男人,审美疲劳了。就不说她大师兄了,纪筠连她小师弟都比不上。
此时,胡适明已上了酒楼,进到雅间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抓着大孙子的手,越看越喜欢,14岁的少年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谦和有礼,一身的书卷气。
“啊啊啊”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将老太太唬了一跳。站在窗前的姑娘们纷纷跑开,乱作一团。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急急问。
“祖母等下与你说,”胡茵茵跑过来,拉着胡适明就往窗台跑,急急地道:“大哥哥,看到没,那个麻衣络腮胡的男人,就站在‘皖南芝麻饼’那块招牌下面。”
胡适明确实看到一背着大包裹的络腮男,似是站在摊前买饼。
“就是他射的箭。大哥哥,快去追上他。”
胡适明也不多说,急忙跑下楼。
“快去叫大夫,我的婉儿,你可不要吓娘。”
“呜哇哇,姐姐,姐姐,呜哇哇。”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妇人惊惧的喊声,孩童尖锐的哭叫声,仆妇们不安的吵闹声。二楼的一处雅间内,一豆蔻少女躺在一个中年妇人怀中,胸口中箭,血浸染了她粉嫩的衣裙。
整个二楼乱作了一团,人人都往楼梯口跑,挤得水泄不通。等胡适明赶到楼下,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整个喧闹的龙舟赛因着这一事件草草结束了。皇帝震怒,留下一句‘命京兆伊冯常楼和五城兵马司配合,三日之内朕要看到结果’,带着后妃,匆匆而去。
五城兵马司,即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为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火禁等事的衙门。
冯常楼因着和稀泥和的高明被夏高宗亲自任命为京兆伊。然从那时起,他就如同一个救火队队长,哪哪都有他,哪哪都是他的事,生生老了十岁。
等他提着大夫赶到时,掌管五城兵马司的现任都指挥史明远候爷早已命人清场,又将今日巡查这一带的几个小吏都叫了上来。
“侯爷辛苦。”冯常楼行礼道,虽都指挥史也是正四品,与他同级,但明远候纪贤身上还有个超一品的爵位。
“冯大人客气。”又指着站在门外的几个小吏道,“今天巡查这一片的人都在了,冯大人尽可查问。”说完便坐在一边开始喝茶了。
冯常楼苦笑一声,询问大夫:“这个姑娘伤势如何?”
大夫检查完毕,一脸遗憾摇头:“一箭穿心,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