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茵茵垂头丧气地回了集锦斋,下午针线师傅那也不想去了,打发了梨花去跟季师傅说一声。
她本就不爱女红,在山上,师傅有钱时,她的衣物要么是请山下的村妇们做的,要么就直接去成衣店里买几身。没钱时,破了旧了,大师兄缝缝补补又能穿一阵。如今是更没心思应付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修炼大计。
话说另一头,余珍和余珠结束了一整日的拜访之旅,姐妹两坐在房中说着悄悄话。
“姐姐,咱们真的与今日去的李家有亲?”余珠好奇地问道。余家虽在仕途没什么大作为,但这些年背靠着胡阁老,在山东也没什么人敢惹,家中又富了几代人,余家人的吃穿住行虽可能比不上一等一的人家,但豪掷千金买一心头好之类的事在余家几位老爷的身上时有发生。
这李家,是长房余老太太的娘家大姐家,李老太爷现任从六品户部员外郎,官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是实权职位。宅子却在城西柳叶巷,不过一个小小的二进宅子,却住着一家10多个主子。要知道城西已经算是贫民区,离皇城最远,房价也最最便宜。李老太爷每日上衙得穿过整个京城,十分辛苦,足以可见他家的财力。
“这还有假!”余珍笑道。
“可他家的宅子怎如此的小,他们家大姑娘的屋子还不如我的书房大,且起居坐卧均在一处,膈荜地很。”
“妹妹这是大惊小怪了,这京城乃是全天下最最繁华热闹之地,人自然也最多,人多地少,物价又贵,屋价更贵,李家能在靠近城西的柳叶巷置办了一个二进的宅子已算是小康之家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余珍答道。
这对余珠来说就像是当头一棒。出门之前,她娘还私下暗示了一番,家中长辈有意将她嫁到京城。
“我可不想嫁到京里来。”余珠低声道。她生在余家,不知生计艰难,来往的姐妹也都是差不多的人家,从不知能在京中不甚繁华之地,拥有一座二进宅子,对一个草根出生,第一代做官的人家来说,已是能干至极。
余珍笑出了声,“傻妹妹,婚嫁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我不管,回去我就去求祖母,我就嫁在山东,住大屋子。”余珠任性地说道。
余珍摇头失笑,真是快被宠坏了。余家长房三太太是余家老祖宗的娘家侄女,余珠又是姐妹中长得最好,最开朗活泼的一个,老祖宗难免偏疼一二。而三婶婶又是连续掉了前头两个孩子,才有的余珠,平日里更是爱若珍宝。如今已是12了,却还是这么一副小孩子心性。
“放心吧,老祖宗可舍不得你嫁得这么远。”她是真的觉得余珠不适合远嫁,这么个性子,太不让人放心了。
余珠成功地被安慰到了,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去了,留下了满怀心事的余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