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细细打量妇人怀中的孩童，赤裸的身体只有几片布块遮羞，浑身长满了疥疮看起来极为吓人，就连那妇人身上也生出了几颗疥疮。顾淮心中一凛，这不是天花吗？

“老先生，这位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患上了天花？”

那老叟无奈的连连叹气，轻轻看了看顾淮一眼轻声道：“唉，这几年天花又有了复起之势，偏偏无药可医，已经断送了好几十人的性命了，再这样下去，若是爆发大规模瘟疫，民众生命危矣！”

顾淮思绪快速旋转，当即开口说道：“老先生，我有医治天花方法，不知您老人家可否协助？”

话语一出，语惊四座，但是众人都以为他在说笑。千百年来，天花何人能治？

老叟也是不信，摇了摇头看向顾淮明显带着质疑：“人命关天，公子莫要说笑。”

“不妨试试吧，只要老先生答应便是。”

众人见顾淮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心中也不免得将信将疑，怂恿着老叟试一试。

老叟轻轻一叹，对着顾淮拱了拱手，恭声道：“那公子请说该如何医治？”

顾淮靠近妇人，细细打量那染病的孩童，想要用手触摸却被老叟与虞洛璇双双拉住。

“公子不可，此病有着极大的传染性，不能肌肤接触。”

顾淮点了点头，看向老叟低声道：“不知老先生可曾听过种痘之术？”

老叟闻言一愣，顿时大起警惕之心，眼眸中闪着不善的光芒冷声道：“莫非公子是白莲教的人？”

“并不是，老先生何出此言？”

一听到顾淮否认，老叟心中的警惕降了三分，不过依旧冷着脸，低声道：“妖人白月南便是用种痘之术医治天花，可本是医人良术，却被他拿来当做控制人们心智的蛊术，若是公子是用白莲教的种痘之术救人，那老朽宁愿背上骂名也不会出手医治！”

顾淮闻言一凛，如此说来，若是真让白莲教医治漕帮帮主那还得了？庞大的漕帮就此便会成为白莲教的傀儡……

“老先生误会了，此术是在下从古籍中翻阅出来的，并非白莲教传授。先生尽管放心。”

听顾淮这样说，老叟眼中含着热切，拱手道：“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老先生可有医馆？这里人多嘈杂，容易打扰你医治。”

老人家面色为难轻声道：“老朽为江湖郎中，并没有固定的医所……”

“老先生不妨到我家药房医治吧。”

这时，一名清瘦的中年人跨步走了出来，他面色冷峻，一幅不好相处的样子。

众人一看见他出头，顿时如同炸开了锅。

“这不是卫老板吗？”

“嗬！是呀，真没想到表面看起来这么冷，没想到心肠倒怪好的。”

“以前真是错怪他了。”

众人口中的卫老板便是此人，看来口碑并不是太好，可能是因为他的性子不合众。不过这次仗义出手，倒是让别人重新认识了他。

不过卫老板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眼神紧紧的盯着顾淮，二人对视一眼，也没再说话，随即卫老板转身边走，为众人带路。

老妇人感激的哭声越发大声，今天，她算是遇到了好人。

卫老板的药房并不太远。说是药房，实际上不过是一栋独立的木制小平房。很是破烂，内部只有一块木板床，其余全部被一屉屉药柜占据着，上面标注很多繁体正楷字的药名。

老叟看到这些顿时双目放光，忍不住称赞道：“卫先生，您这里的药材可真是广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