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段正诚对那三只鬼进行了审问，有了支配怪物，这一流程变得方便了许多。

情报显示那田蜘蛛山上的势力大致分为两股，其一是以佑贤为首，一部分浪人、忍者与僧兵组成的“觉翁”手下，这个觉翁据称是朝中大佬，出手阔绰，佑贤收买人心用的钱便是他提供的，如今已经有数千吃不上饭的难民上山。

“数千？”听到这，段正诚略微有些吃惊，这么多人的口粮开销可不是小数目，物资是怎么运到山上去的，旋即他便想到眼前这沼鬼的术法，他能够开辟出一片巨大的异空间，表面是沼泽，底下是水，只要将粮食密封好扔进去就能随他本人和异空间一起快速移动，单论后勤能力，和自己可说是各有千秋。神使的高等传送虽然无视距离，迅捷高效，但毕竟每次只能带二十公斤的重物。

这群走投无路的难民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填饱肚子的同时，自己也成了鬼的食物。此时，聚集在山上的第二股势力便是以三名下弦之鬼为首的数十只食人鬼，段正诚一直在追查的座波间左卫门也位列其中。他们分布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这才让只进不出的那田蜘蛛山聚集了这么多人，且至今没有走漏任何消息。

“下弦之鬼？”

“被……被鬼王赐予最多恩惠的十二只鬼，统称十二鬼月，又分为上弦月与下弦月。据说上弦都是活了几百年，从未被鬼杀队讨伐的强者，而即便是下弦也有十倍于普通鬼的实力。”

“鬼王，他是你们的老大？说说他的情报。”当段正诚提出这个要求时，沼鬼与鬼童丸瞬时变了脸色，惊恐万分地甚至差点挣脱了法术的控制。

“不！我不能说，一旦说出那个人的信息，我就会死！”

相比起某些作品里的完全控制，支配怪物的效果要更差一些，明显送死的命令不会被执行，而这回答同时也让法师对这个鬼王稍稍提起了兴趣。

——连名字都不肯暴露，该不会这老板的名字叫迪亚波罗吧。

在心里吐槽完，段正诚又问了有关于他们的目的，可惜两人都是无脑的卒子，只知道据守山下，对上头的谋划一无所知。

“哎，那看起来你们也没用了。”段正诚说着念动咒文，皮肤转瞬之间被一层墨绿色的鳞片所覆盖，耳朵变得又尖又长，头部扭曲成好似蝙蝠的形状，额头上还竖着一根独角。闪耀着金光的双眸，堪比剑齿虎的獠牙，尖锐的利爪以及巨大的肉翅，无不显示着他已经变成了一只掠魂魔。（注1）

“听说你们喜欢吃人？”散发着混乱与邪恶灵气的塔那里发出恶意的嘲笑。（注2）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也会害怕吗？既然吃人的话，就要做好被吃的觉悟。”不等沼鬼开口讨饶，段正诚扑哧一声挖出了他的右眼，用分叉的舌头卷进嘴里。伴随着咕嘟一声，一股奇异的热流盈满了法师的四肢百骸，比高潮更让人沉醉，这便是灵魂的味道，沼鬼生命最精华的部分，简简单单的化作了他的力量。

——难怪去了无底深渊的人都流连忘返，比溜冰更上瘾呐……

只见原本应该自我修复的鬼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顷刻间化作一滩脓水，与此同时，段正诚的眼前闪过一些记忆的片段。那是沼鬼捕猎时的场景，他似乎很喜欢吃年轻漂亮的女性，总是乘她们睡觉时拖入水底，然后一边欣赏其窒息痛苦的表情一边将其啃食殆尽。沼泽底下漂浮着无数受害者的遗物，他还会选取一些首饰，佩戴在身上，以炫耀自己的收获。

段正诚从黑色的脓水中捡起两枚金灿灿的耳环，然后将目光转向下一个沼鬼。

“不要，不要吃我，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不要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眼球爆开的液体从恶魔的嘴角滴落，转眼间地下室除了沉默不语的水元素们，就只剩下鬼童丸了。

“累，累绝对会杀了你的！”当恶魔的利爪停留在他眼珠前一公分时，这个色厉内敛的鬼几乎尿了出来，说到底他过去也只是个怕死的人，变成鬼并不能扭转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