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书:“天也该亮了,直接去五峰山吧,私铸币的事情得先了结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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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两幅图纸一直在安京的陈家老宅?”轻影心下一惊。
梁萍点了下头:“陈兄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具体在老宅的何处,他没说清,我也没有细问。”
李南絮眉头轻扯,朝门外唤了一声:“沐凡。”
沐凡进门来,满脸疑惑地望着李南絮:“殿下?”
“去备笔墨,速度。”
李南絮吩咐完,又问梁萍:“还有一事,是关于密信的。梁大人之所以写密信回京,想必知晓新章县就是私铸币的源头,你是否知道幕后之人?”
梁萍:“我起初也是发现江望不对劲,跟踪了他两回,才知晓荒山上有铸币工坊。但这事我也不敢声张,于是还是借着阳汊湖闹水怪的由头,说服了周县令向京中呈递奏疏,可是一年过去了,奏疏写了两三封,一点音信都没有,想来是被人中途截住了,眼见着阳汊湖死的人越来越多,我一着急就匿名给大理寺卿递了信,至于幕后之人,我没有实证,也只是猜测是陈刺史指使的张意礼和江望。”
李南絮听后默了默,看来梁萍这里并没有指向粱国公府的罪证。
片刻后,李南絮话头一转,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梁大人见谅,只是梁大人已然暴露,安危恐怕……”
梁萍了然道:“殿下放心,下官就在这醉逢楼待着,切实将适才说过的话都写下来,哪也不去,殿下何时需要下官做证,下官绝不推脱。”
李南絮微微点头:“多谢了。”
而后又唤了一声陈言:“派几个人,保护好梁大人。”
言罢,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
东方已经吐露鱼白,晨雾萦绕在楼宇间,随着风又在他身遭化开。
轻影心中微微一动,提着裙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身侧:“殿下,时不待我,此刻除了给京中递消息,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
李南絮个高腿长,走得太快,轻影竟是小跑着才跟上。
李南絮没有即刻答话,两人穿过灯影交织的长廊,停在了一书案前。
“殿下,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否听到?”轻影立在他身前,一脸严肃。
李南絮已经提笔晕墨,将字条写好,卷成条,放入细竹筒,又系到信鸽的腿上,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
“信已经送出去了,累了一宿,先歇一会儿吧。”待把信鸽放飞,他才看向她,眉宇间似也沾染了晨雾。
“殿下,我们得尽快行动起来。”轻影认真道:“杨砚书是聪明人,既然有刺客来杀梁大人,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了梁萍与陈习远以及吴掌柜的关系,定然会去搜梁宅,搜不到东西便会打安京陈宅的主意,现在拼的就是看谁的消息先回京,谁的人快一步到陈家老宅。然而,这场角逐不在人的身上,反而落到了信鸽身上,这里面的变数实在太大了,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你饿不饿?我让常欢去给你备吃的。”李南絮很坚持地在顾左右而言他。
轻影也很坚持:“除了给京中递消息,那个殷旧也很重要。他知道谢忠那么多秘密,只要他开口,谢忠便没有翻身的机会。”
李南絮看着她明亮而坚定的眸子,半晌,还是投降问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