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极度自信的赵德坚定认为，之前那封信是误会。

仙师肯定还是爱他的！

想到这里，原本还一副“谁拦我找仙师谁就去死”模样的赵德毫不犹豫，走回去坐下。

“是极。”赵德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朕觉着裴卿说的有理。”

裴珞：“……”

文武百官：“……”

将弱柳扶风梨花带雨的美人再度拉入怀中，坐回龙椅上的赵德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垂首不语的谢明鸾身上。

注视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表外甥，极厌恶他的赵德微微抬起下巴：“那便由谢将军去请仙师吧。”

忽然被点到名的谢明鸾：“……”

他默默抬起头，看向赵德。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赵德居高临下，语气高傲，近乎睥睨的看着他：“谢将军是许久未归京，所以忘了朝中的规矩吗？”

酒樽被赵德拿到手里掂量着，他扬起一边眉：“怎么不谢恩呐？”

听到谢恩两字，谢明鸾还没说什么，他身后有人就怒了。

“放你——唔！”

一个身为前山匪的小弟险些直接暴起，却被其他弟兄眼疾手快地捂嘴按下。

没有错过这声的赵德看过来。

“谢将军……”

注视着那几个明显压着怒气的人，赵德幽幽道：“你是在蛮荒之地待久了，所以收的手下也未开化了？”

听到这装都不装一下的话，那几个小弟差点都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而在愤怒的他们又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前，一直沉默的谢明鸾便站起身，抬手行了一礼。

“臣，拜谢皇恩。”

看着谢明鸾不卑不亢的动作，因此更为不爽的赵德险些就直接发难。

但他派谢明鸾是去请楚无疑的。

所以不能浪费时间了。

“仙师在司天监。”赵德扬着下巴：“还望将军知道。”

赵德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但清楚他是故意针对自己的谢明鸾没有再追问。

毕竟，他知道楚无疑在哪。

……

司天监，铃塔。

被黑雾猫完全包起的楚无疑蜷缩着身体。

好痛。

浅色的薄唇被利齿咬到出血，不知何时散开的白布在眼部摇摇欲坠。

苍白的肌肤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凌乱长黑发落在身后，像是黑色的血泊。

因挣扎而有些松散的衣袍将肩颈处部分暴露出来，挂着些冷汗与蹭上去的血迹，让人无端生出咬一口的欲望。

虽然楚无疑对疼痛的感知并不敏感，但这具身体早已被神明的灵魂撑到支离破碎。

因此，哪怕是他，现在也是极痛的。

且已经痛了很久了。

再度开始吐血与内脏碎片的楚无疑，选择在傍晚日月同耀时吞食黑雾。

但这具身体经过黑雾修修补补，内里有不少器官都不再是单纯的血肉，甚至有一些全靠黑雾才勉力运转。

此时的楚无疑感受着黑雾在他的身体里修补伤痕。

快断裂的筋脉被重新连在一起，破碎的内脏也被暂时补上。

而窝在黑雾上的楚无疑感觉自己要碎掉了。

物理碎掉了。

即使系统早已把身体强化的强度拉到了最高，即使楚无疑已被能疗养他的黑雾完全包着。

但他还是好痛，且是无法抑制，无法避免的痛。

神明的灵魂和人类的躯体是不适配的。

由于这个世界的楚无疑没有被完全压制。所以他的灵魂只要在这具属于凡人的身体里，就在对这具身体进行着无法逆转的伤害。

再度被疼痛折磨，痛到心情一塌糊涂的楚无疑，终于开始咨询直接跳转世界的功能。

【直接跳转世界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只恨自己不能更好的帮到楚无疑的系统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翻出详细解析，解答楚无疑的问题：【大人……那个功能只能在濒死状态下使用，现在是锁着的。】

楚无疑：【……？】

他发出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所以我现在还不算是濒死？】

都快直接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