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山呐,永安堂这次恐怕要过个大槛,弄不好,很有可能就过不去了。你现在赶紧发消息把各分号先稳住,把吴韬、韩琦他们几个全都派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方子期找出来”。
“老爷,天溪堂呢”?
“天溪堂现在不能动了呀,咱们慢了一步。这会儿要是让官府派兵更坐实了永安堂的罪行。天溪堂现在顾不上了,先去找人,还有”冯立嶂进内室拿了一张画出来“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这不是上次差点抓住的那个天溪堂的少爷吗”?
“没错,就是这个人,方家在明面上的除了天溪堂的掌柜、伙计,就只有这个人是认识的。这个人的身份不会简单,找不到方子期找到他也行”。
“老爷,您先别着急上火,永安堂这么多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没有过不去的槛,您放心,我们都在呢。老爷我不管二十年前是什么样,我只看这二十年是什么样,您的好大伙都记着呢”!
简山的这些话让冯立嶂很是感动,简山这个人自己没看错,本想也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回应简山,可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方子期的阴谋诡计,实在没有心情跟简山再说太多,他沉重的点了点头,摆摆手让简山赶紧去办要紧事。
简山走后他叫了杜仲进来问话“这几日街头巷尾的都传什么呢”?
杜仲支支吾吾的“没什么,奴才也没怎么出门并不曾听到什么”!
冯立嶂把简山带来的纸扔给杜仲,杜仲看完后差点晕过去“老爷,老爷,奴才怕老爷听了生气,就没敢跟老爷说,谁知这流言传的这么快”。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现在外面都在骂我吧,都是怎么说的”?
“老爷,都是些无稽之谈,老爷听这些做什么。原本就是街头巷尾的小孩子当童谣在传唱,没想到一夜之间全城都知道了。老爷,也有不信的。老爷您和永安堂的名声在那儿立着呢,他天溪堂自己经营不善关门歇业关咱们什么事。老爷,您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
冯立嶂气的恨不能打他一巴掌“小事,你把这叫小事!我永安堂的名声是小事?杜仲呀杜仲,你什么时候能长脑子呢!你现在马上带足人手,去东郊难民集中的点施粥、施米、施药、施钱,施什么都行,哪儿穷人多就去哪儿。还有海边,去海边,如今正在海禁,渔民的日子都不好过,你去把他们全都组织起来,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去给我满大街的宣传。再有让人去普陀山连做十天,不半个月的观音道场,把城里的人全都吸引到那儿去。声势越大越好,不怕乱,出了乱子更好”!
纪扬灵在之前的回信里说方义先已经回京了,是被方子期赶回去的。这话方灵仙根本不信,方子期明明可以把义先攥在手里继续威胁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他放走呢!况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少了义先就等于少了一条臂膀。只是如今府里所有的角门、侧门都锁死了,一应的吃穿用度供应都在冯文珍那儿登记了,派买办统一出去采购,百合现在连出大门的理由都没了,方灵仙自己更是连月亮门都出不去。
“看来现在只能我自己夜里悄悄溜出去了”方灵仙自言自语道。
“小姐,你又要翻墙?”百合问道。
“小声点,你是怕没人听见吗?不出去怎么办,我实在担心义先。咱们一天天的被困在这里,连外面什么是情形都不知道。咱们俩现在是继续隐藏,还是先下手为强免得到时候被牵连,心里也该有个数呀”。
“可是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再说琇儿、五儿都在身边,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小姐,你听我一句劝,咱们先好好过几天安稳日子吧,什么争斗复仇那都是他们男人的事,咱不参合了行吗?五儿受了惊吓,琇儿没几年就要出嫁,咱们都经不起再多的折腾了”。
“百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以为咱们躲在这儿就安稳了吗?方子期和冯立嶂的事情不解决,咱们谁都别想安稳,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才要尽快把这些事都了了。我也累了,十五年了,我被困在这俩人中间已经十五年了。以前她们都说萧素素可怜,我觉得我比她还可怜,她撒手人寰把所有的问题都留给活着的人承担,可我不能死呀,我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她的孩子有做高官的舅舅、干爹,她就是不管,孩子也饿不死,可我孩子什么都没有呀。百合,有时候我会怨我爹娘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让我在这世上吃苦受累,死了多好,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想”百合心疼的抱着方灵仙。
“我知道不能,所以我一直强撑着,尽量拖时间,让两个孩子再长大一些、再懂事一些,替他们再多打算一些。百合咱们俩都是这盘棋局里的棋子,逃不了的。两权相害取其轻,我现在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孩子们的痛苦降到最低,别的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去看看他们都睡了没,要是睡了把夜行服给我拿来。我必须找到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