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各种编辑当劳动力压榨,干各种杂活。
现在报社的编辑少了,他又担任着卖报的任务,每天都是最早过来,最晚离开的人。
他表现得腼腆、老实。
【总之,不像坏种。】
马承前小心翼翼的走到关镇西面前,用手语说,要不你辞退我吧。
这是默认了罗呈祥的建议。
关镇西惊讶:“你能听见我们谈话?”
马承前摇头。
他指着自己的嘴唇。
关镇西释然,是啊,有的聋哑人是会读唇语的。
那这样,平常他们欺负这人的时候说得难听的话,他岂不是都知道?
【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
【敏感的人承受世界双倍的伤害。】
听不见是一种伤害,能读懂唇语是另一种伤害。
马承前摇了摇手。
这是表示他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声音。
关镇西愣住了。
那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的呢?
马承前指了指心脏的地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关镇西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马承前点头。
她的声音。
世界上唯一的声音。
宇宙毁灭,这个声音也会存在。
很温柔的女声。
她无趣的时候会唱歌,会无伤大雅的吐槽别人,会自言自语的描述许多难以理解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很吸引他。
他不再愿意回到冰冷的家。
而情愿早早的来到报社。
听她的心声先于脚步到达。
听她在心里夸他勤奋。
听见别人在欺负他时,她在旁边愤愤不平。
她的语言系统实在是太发达了,他只能找到只言片语关于他的内容。
可只要是她的音色,他都沉醉。
现在这个声音说:“那你现在听听我在说什么?”
马承前故意弯腰倾身,耳朵微微一动,仿佛真的在认真听。
他的姿势拿捏十足。
然后用手语表示,你不信。
你说,怎么可能?0916都将我忘在这个世界上了,却有人能听见我那些悲伤的声音?
“然后呢?”
你说你被遗忘了,你想回家。
马承前有些迟疑的说。
她内心的声音太杂乱了,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他感觉到深海般窒息的悲伤和“想家”这个词。
现在愣住的是关镇西。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马承前慌乱的打断了她的心声。
他急急扯出一张纸,写道,关主编,你想得太快了,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用手势表述这个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
马承前点头,他听见的正是这个。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本来是又系统告诉我应该怎么做的,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妹妹具体什么时候出事的,我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好孤单,好孤单。】
关镇西觉得自己一下子汹涌而来的倾诉欲就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