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的作品都没有看过吗?
小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他将自己发表在其他报纸上的诗都拿来给关镇西看。
小会劝他不要赌气。
小马不听,他知道小会不会明白,没有人会明白。
明明是这个人把自己从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拉出来。
在那个狭小的天桥下,他以为他一辈子就要跟周围的人一样烂在臭水沟里时,她给了他一份工作。
为了卖好报纸,他拼命背那些她教的话术。
晚上睡觉都在翻来覆去的背着。
他在街上使劲的喊“卖报卖报”,每个路过的人他都要笑着凑上去问别人买不买。
那时候兴邦日报的报纸特别难卖出去。
但是几个孩子中,就数他卖的最多。
他引起了关镇西的注意。
他加入了兴邦日报的早茶会。
所有人都很惊讶。
他们问他能不能听到什么?
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隔绝着,大家好像有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当他听到关镇西心声的那一刻,他热泪盈眶,从此,他也是那个保守秘密的一员。
他听见关镇西说小马你以后会成为作家,会名流千史。
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
巨大的狂喜的幸福降临。
这一生再也不会有这种肯定了。
他进了学堂,学习的很缓慢,跟不上进度,写不出文章,一个字都写不出来,那种挫败感好像击垮了他的人生。
他不愿意回到兴邦报社来。
他不愿意面对关镇西。
不敢想,这个人会用失望的眼神看他。
如果真的面对那样的场景,他此生都不愿意回兴邦日报。
他现在写出白话诗了。
他带着一种衣锦还乡的心态回来了。
他就要证明给关镇西看,她的眼光是正确的。
所以,怎么可以把别人的文章当作他的呢?
那么多优美的诗歌,虽然他写不出来,但是对他的意义,小会是理解不了的。
魏兆芸也凑过来,接过他递来的诗歌,整个人都愣住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知道了在栗色的树干间,目光所及处,那齐膝的风铃草就是你,何处?无处?某处?处处。”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她一张张的翻着诗稿,快速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诗歌,每一张,她都读过。
魏兆芸拿过关镇西手上的诗稿,继续翻看,还是一样,她都看过。
魏兆芸用颤抖的声音问:“这些诗稿你是从哪来的?”
小马不知所以:“我写的啊。”
“我再问”
她看了一眼关镇西,将小马拉着跑出了报社,站在门口,小会也跟了出来。
“我再问一遍,你这些诗稿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你写的,对吗?”
小马将目光落在小会身上。
这些都是她写的。
但是她自愿给他,让她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也有错吗?
小会低头:“魏主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