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扶泠盯着那从宫门到寝宫的鲜红血迹,心中只觉不好。
关纯的屋子里放着好些兵刃武器,甚至连他们这些等候的人也站不太下。
“先去外面等。”裴骁面色沉沉吩咐一句。
萧谨闻言带着南枫进去,裴骁与薛扶泠等人出去屋子。
因着除夕宴还未结束,裴骁又匆匆交代一声,照旧回去欢阙台。
众人都未曾经过此等变故,个个红着眼眶沉默不语,连往日叽叽喳喳个没完的祝玉棠也期期艾艾的只顾着流泪说不出话。
薛扶泠见过的血腥不少,此时倒是还稳得住,招来今日跟着关纯的宫女豆蔻儿询问关纯受伤始末。
“……谁能想到那……那妖女腰上的玉带竟是一柄软……软剑,主子手臂上被……被带出来一大块血肉,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拿剑?”
豆蔻受的惊吓不少,又哭的抑制不住,断断续续才交代完整,被乔星言安慰几句才堪堪住了声。
以往胆小连话都说不甚利索的裘芳稚也骂,“宫门的、的、的侍卫是干什么、什么吃的?”
“就是,内廷不许携带兵刃,他们竟然没查出来!”吕成书气的接话。
薛扶泠心中亦是难受,东宫众姐妹关系本就很好,夏侯娖这阴险妖女竟输不起直接毁人拿剑的手臂,毒辣至极,叫人咬牙切齿。
等候许久,谢院判和萧谨才从里面出来。
待送走谢院判,众人殷切望着萧谨,“纯儿没事,等会便会醒来。”
罢了,又说了几句谢院判的医药叮嘱,又打发几人先各自回宫,等关纯醒来再行探望。
裘芳稚闻言谢天谢地谢神佛好一会才罢,又由乔星言提议,剩下几人一块聚集去她的院子为关纯研究伤药去,众人才散了。
“纯姐姐的手臂……还能握剑吗?”
薛扶泠觉得自己问的有些残忍。
可与关纯相处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关纯简直就是个武痴,平日见她时刻拿着兵书或者刀剑都要看要练。
不过就是参加了一个普通的宴会,有大将之风的关纯便成了个不能提刀的废人,这对关纯的打击会有多大,薛扶泠不敢想象。
这也是刚才众人为何没有特意去问萧谨的这个问题的原因,她们都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萧谨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她将近四十的年岁,经历过太多,已然不大能有情绪太波动的时候,此刻却轻轻挪了挪左眼上的绣花护眼,将蕴藏的湿腻擦干。
“伤口处被掏了个洞,手经断了,弥补不回来了,血也差点止不住,不过谢院判医术高明,好歹替她保住了一条胳膊,日后拿取别物应该……”
这话还是带着安抚,安抚薛扶泠,也安抚萧谨自己。
毕竟筋脉都断了,还如何提物呢?
薛扶泠眼泪聚涌而下,“夏侯娖真的该死!”
她从不轻易说死字,也不会像这一刻一般恶毒地盼着某个人能被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