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李忠明和谢辞的进展顺利不少。
李忠明在赵闫院中的树下挖出几坛酒和几张图纸,而谢辞在赵闫的酒友口中得知,赵闫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一直钻研的榫卯工艺,曾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找他用这工艺做东西,赵闫最宝贝的就是他那些亲手所做的工艺图纸。
许宴知这厢到了马钟河家中,他的妻女早已经出了京,显然是早有准备。
许宴知在人去楼空的院中立了许久,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将事件屡清楚。
马钟河许了刘重西全家迁户籍一事让刘重西放火烧了祭祀礼台,礼台损毁,礼部不得不命人重建。那么赵闫除了身为搭建的工匠以外还占有什么角色?
费尽心思杀人灭口是要隐藏什么?
问题还是出在赵闫身上。
许宴知想到这立马去找谢辞他们汇合。
“怎么样。”
谢辞:“这赵闫的榫卯工艺很厉害,他有一份图纸,上面全是他亲手所做。”
李忠明接话:“我在树下挖出几张图纸,准确的说是从挖出的酒坛中找到的图纸。”
“赵闫用防水的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扔在酒坛子里,我当时挖出酒坛时打开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浮起来的油纸包。”
他接着说,“我拿着图纸去问过一些工匠,他们说这份图纸确实精妙但是不全,应是只有半份。”
许宴知说:“还有半份在赵闫死的时候就被他们拿走了。”
谢辞问她,“你去礼部查到什么没有?”
她回:“查到刘重西应是被人许了条件才故意放火烧礼台的,他被流放之时他全家的户籍都从崇州六安县迁到了京城,我让黎仲舒去查经办之人,晚了一步,那人死了。”
李忠明愤愤,“这些人想干什么?”
谢辞正色道:“那事情还是得回归到赵闫的身上。”
许宴知:“图纸呢?”
李忠明递给她,“这些图纸我们也看不懂,该拿给谁看?”
“工部侍郎欧阳济。”
“欧阳济。”
许宴知和谢辞同时开口。
“我们去不了工部,只能让他避过杨禄的耳目出来同我们见面。”
“这样,我让旁人替我们去约。”
“也好。”
……
“许大人,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许宴知直言:“东方大人一句有异,我等自然要费心去查。”
东方令颐静静盯着她,“我没骗你。”
“我知道。”
“你们查到了。”
许宴知没应声,东方令颐继续道:“你们查到了事情有疑,证明我的确没骗你们,占卜之术也不是骗人之术。”
许宴知则是笑了笑,“东方大人,占卜容易,查案难。”
“若是可以不追究证据,这世上刑事怕是都简单了。”
东方令颐静默片刻,“我当你与旁人不同。”
他没再继续说,可许宴知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她叹了叹,“东方大人,我并非看轻占卜岐黄之术,只是我也只是凡人,我等只能凭证据行事。”
东方令颐道:“今日不练了,许大人想走便走吧。”
许宴知没停留,当即转身要走。
“许大人也认为我是个骗子吗?”
许宴知顿步,滞了一瞬折返回来,“时辰还早,东方大人不介意我在待一会儿吧?”
她指尖毫无规律的敲击桌面,“我有一位朋友,是个道士。”
“他说他会看相,我信,可我没让他看过。”
“他说有些事,靠算就能知道,我也信。”
“东方大人,你说祭祀有异,我也信,所以我去查了。”
“我自始至终,没怀疑过你所言真假。”
东方令颐指尖一卷,“很少有人会把我的话当真。”
“虽身为监正,可与其他大人不同,他们主管政事,而我主管鬼神之事,我知道他们在背地里如何称呼我,无非就是‘神棍’、‘骗子’、‘混官粮的’。”
“圣上也不信鬼神迷信,所以钦天监不受重视,只有在祖制祭祀时才派的上用场。”
“东方大人今日话说了很多。”
许宴知笑盈盈的望向他。
东方令颐垂眸默了。
“我以为东方大人不会在意这些。”
许宴知给他倒了杯茶,“我也不信鬼神之说,但我尊重它的存在,人总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只是旁人并不了解便长生疑心。”
“我以为东方大人早就看破便不会在意了。”
东方令颐盯着许宴知为他倒的茶,淡淡道:“看破是一回事,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许宴知轻笑,“东方大人说这话可是一点可信都没有。”
“倘若你面上能多个神色,那还能有几分可信。”
东方令颐面色有些许松动:“许大人,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许宴知认同,“那是自然,我只是这么一说,没什么别的意思。”
“许大人,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许宴知气笑,“行,我就不叨扰你了,东、方、大、人。”
走时又听得背后一声,“多谢。”
许宴知背对着摆摆手,“谈不上。”
“这几日你可以不用来了,专心查你的案子吧。”
“成,等查完案子我再来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