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鸢看他一眼，却没有直接离开，在他面前停下。

也许是在欣赏丧家犬是什么样子吧，傅昇不躲，任由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早就说了，许若没什么好指望的。”前面的人还没走远，傅鸢的声音压得低，不似看戏，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下半身思考的人而已，跟你，还有我刚死掉的爸没什么不一样。”

傅昇别过脸，下颌崩得紧，他都舍不得说许若半句不是，更不可能容忍傅鸢说三道四，“我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以为我稀得插嘴么？”傅鸢勾勾唇，“还不是在傅家当孙子那么多年，今天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心情好，提醒你两句罢了。”

傅昇冷声道：“不需要。”

傅鸢低囔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喂，其实傅寅让我做的，不只是骂你两句。”傅鸢扶着他的肩膀，骤然上前一步，身体差点儿贴到了他的身上。

傅昇皱起眉，下意识要躲。

“他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傅昇退一步，傅鸢就进一步，直到傅昇退无可退，咯咯笑了两声，抵到傅昇耳边，轻声问：“疯疯癫癫见钱眼开的大小姐，就算失手杀了人，也情有可原，你说是吗？”

“他看我像傻逼，难道我就真的要当傻逼吗？”

傅鸢笑笑，好言好语提醒：“傅昇，让他当了这个家，你可就完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是你们的事。”傅昇漠然推开她，“与我无关。”

傅鸢捂住嘴，笑声从指尖钻出来。

“你知道本小姐时间宝贵，那么多男人等着我宠，我凭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傅鸢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让你顺顺利利活。我不掺这一脚，你或许连宁大的校门都进不了。”

指甲红艳，傅鸢抚上傅昇的脸，“傅昇，你真像没进傅家的我。”

傅老爷子四处留情，傅昇没想过，傅鸢也是他和别人生的孩子。

但这都跟他没关系，他躲开傅鸢的触碰，依旧一句与我无关。

“可是好弟弟，你想死，我还想活呢。”傅鸢戳戳他的肩膀，“我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是会被傅寅按在地里一辈子的。按着按着就凉了，他就一个妈宝男，他妈容不下的，他也不会让我们好过。”

“我觉得你很聪明，你想争，比我容易。”傅鸢眨了眨眼，“傅昇，你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上人想得到什么东西，容易得多。包括许若。”

傅昇握紧了拳头。

傅鸢看在眼里，她当了二十几年的菟丝花，汲取傅家的养分活到现在，从傅寅的牙缝里得到施舍而活。活得屈辱，却很容易。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图谋得不多，只想给自己拼一个额外的出路。

傅鸢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她冲傅昇善意一下，话里话外将傅昇架得很高。

“我也相信，靠你的努力，走到高位不会很难。可是弟弟，时间不等人。就算你活得到那天，许若肯等你到那天么？你没有筹码，凭什么抓住虚无缥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