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西苑,柳姑娘倚在院落门口,望着东方,眼底的情绪复杂得紧。
“姑娘,您在等谁?”
那婢子看着姑娘倚在门口的模样,倒和那些盼望着夫君归来的妇人有几分相似,她心疼极了,道:
“不如奴婢去找王爷?”
“不必,今日姐姐一定会来的。”
当日她遗漏的马脚现,如今必定是被姐姐发现了,姐姐那么聪敏,必定是知道那是自己的信封。
婢子无奈,看着那失了魂似的柳姑娘,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那身姿柔弱如柳的女子,纤细的腰肢斜倚在门框上,不知已等待了多久,远处缓缓走来一列士兵,而那王爷,也在其中。
柳儿瞳孔立马放大,似乎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姐姐是会来质问她的,问她为何要这么做,她坚信,只要自己好好同姐姐说话,姐姐也能够理解自己。
可如今等来的却不是她。
“姑娘,是王爷!王爷来了!”
一旁的婢子颇有些兴奋,她以为是姑娘终于等到了那心上之人。
柳姑娘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不甘,但还是只能面对那人。
齐晟到来时,面色冷若冰霜,其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居高临下俯瞰着柳儿,他抬手示意,身后之人立马上前抓人。
“王爷,王妃呢?我只想见王妃一面。”
柳儿倒也不挣扎,只是那双杏眸当中尽是不甘。
“你不配见她。”
冷冰冰的话语浇在柳儿的心头上。
“把人拿下,关入地牢,严刑拷打把所有的信息都问出来。”
柳儿嘴唇干涩,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士兵们全都拦下了。
封灵儿不放心两个刚刚归家的小崽子,便又去看他们了,齐知文左右还是愧疚难当,且心中总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知礼倒是没心没肺的,嚷嚷着膝盖的伤口好疼。
封灵儿看着嬷嬷为知礼处理了伤口,又摸了摸知文的脑袋,两个小崽子醒了,感情上说不出完好如初,但总要比以往有着一道嫌隙好一些。
“是我害得弟弟受伤的。”
知文又一次陷入了内疚当中。
封灵儿却笑了,“齐知礼皮实,摔跤受伤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若是知礼以后每摔一跤,你就内疚一下,那你还能过得开心么?”
齐知礼也摆了摆手:“这个哥哥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摔的!”
知文心中更酸涩了,他吸了吸鼻尖,看向封灵儿,红着眼睛泪眼汪汪道:
“我是坏人…”
“什么坏人不坏人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更没有纯粹的坏人!”
小孩子的世界还算纯真,觉得做了坏事就是纯粹的坏人。
“齐知文你给我听好了,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正念、邪念,人性往往如此,永远不是只分黑白的好坏!”
封灵儿觉得很有必要教育小孩这些观念。
可当她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也愣了愣,心道:
是啊,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也是色彩丰富的饱满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与念想。
可她一开始便把他们当做性格设置固定的纸片人。
自己这般想法的本质,不也和齐知文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