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祈安的嘲讽下,他们心中怒火更甚,说起话来也越发的肆无忌惮,好似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据我们所知,南沅陛下很在乎民心,你会给我们选择不就是因为我们还有用吗?你需要我们臣服来彰显你的仁慈不是吗?”
那男子声音越发高扬,像极了为身后人博取一线生机的谈判使者。
“当然。”夏祈安并不否认,也绝不受他们威胁,唇角笑意肆虐:“朕也可以给你们个痛快,并对外宣称你们忠心耿耿宁愿追随北凉君主而去也不苟活于世,朕甚是感动,决以厚葬。”
“沈长闲!”又一文官打扮的臣子走出,指着夏祈安的鼻子骂:“你当我们是吃素的吗?我们早就对外说过不会自尽,你若弄死我们你一辈子都别想北凉会臣服南沅。”
“哦?”夏祈安冷笑。
这些话未曾激到夏祈安,却直直说进了一旁祝平安的心里,他知道夏祈安最在乎百姓,从边城沂州城,玉女事件,京都事件,营救华如银这些都能看出来。
祝平安掌心握紧身侧剑柄,抬步稍稍靠近夏祈安,压低声音:“陛……”
他想和北凉赌这一把,不用他说出口,夏祈安便猜到了。
“不爱听。”夏祈安故意加重音量打断祝平安接下来的话,抬手指尖微动,指尖对着那些阶下囚轻轻画了一个圈,温声下令:“全杀了。”
“是。”侍从领命上前。
“!”祝平安一怔,正当他思考这样会对她不利时,一旁的华如银握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和当年如出一辙。
祝平安侧眸看去,那眼神亦和当年一样,没有其他,只有让他相信她。
“沈长闲,你会出不了京都一寸的!”那些皇室臣子在侍从的拉扯下拼命挣扎。
“咒骂国君。”夏祈安精准的抬手指向说她离不开京都的那个人,声音一如方才的温和:“就地处决。”
“是!”
“不要!”
正当侍从拔出腰间的佩剑举起快要落下之时,殿内角落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等一下!”
殿内霎时安静,所有人的视线皆寻声望去,夏祈安亦是,只是她并未和他们一样表现出惊讶。
只见一衣衫朴素,未弱冠的小少年手捧一张尚含墨香的纸跑到夏祈安的面前,因跑的很快,没能及时停下,以至于他跪下时力道来不及控制,跪的结结实实,整个殿内都能听见他跪下的声音。
“我乃北凉十九皇子秦明朝,我以北凉之名向南沅上降书,愿终身臣服南沅,但求南沅陛下饶恕他们。”
十九皇子,夏祈安记得他,本以为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子,没想到竟有魄力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向南沅投降。
降书上笔迹尚未干,字迹潦草,内容也短,是刚刚才写成的,不过上面北凉向南沅投降几个字倒是清晰。
“秦明朝!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北凉投降!你算什么东西!”其中被压制的皇子怒斥道。
“……”
殿内斥责声此起彼伏,而秦明朝没有理会,只是向夏祈安再次跪行一步,恳求道:“请陛下接下降书。”
“秦明朝,真是充满希望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北凉配不配的上你这个名字。”
夏祈安没有接降书,反之抬起眼眸看向他身后那群人:“方才还在跟朕大放厥词,现在就上降书,朕怎么相信这不是你们的又一计谋?”
“我愿入南沅为质侍奉陛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