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鼎臣的武功练得是碧霞宫的天地人神鬼,修的是五灵内力,讲究的是五灵内力散入五脏。若要用时,便如神龙行空,兴云弄雨,各随心意,且时阴时阳,令对手难以捉摸。
王元练得乃是伽蓝功法。伽蓝功法本就是唐时集众僧之才智创立之功法,故此得名。伽蓝功夫讲究的是真气护体,百毒莫侵。
潘鼎臣手掌每次与王元拳头相接,便觉对方正气便即时自动汇集拳上,自知王元内力较己为深。但真要对敌,王元赤手空拳若要胜过自己,除非等自己力竭,流云轻功使不出来之际。但他突然想到:“若是这王元操起大棍与我对敌,凭他的内力和棍法,自己便再无近身之机。便靠着绝顶的轻功,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想到此,两人已然交手四十余回合,潘鼎臣撤掌跳开,道一声:“我方才思考半天,无论我用何种兵器与兄长对敌,皆不可胜。惟有仗着流云轻功脱身而已。潘鼎臣敬服!”
少林了了方丈赞道:“潘鼎臣数月前顾及碧霞宫名头,虽擅闯少室山索要计成达,却也未有出格之事。况且也是为了师门清誉。如今坦然认输,可谓磊落。潘鼎臣适今不足三十岁,可塑也。于和,你有徒如此,可谓得人。”
于和笑了笑,自谦道:“我平素里多半不理事务,一应事务皆是二弟子鼎臣操办。倒也没有大的偏差,不少人在我面前言称其有侠义之心。我那大弟子夏遂良自幼便跟着我,也是个武痴之辈,多半躲在金灯庵中。若无鼎臣,恐怕我碧霞宫都要成戏台子了。哈哈哈!鼎臣,下台去吧。”
就在潘鼎臣下台之际,却又有一人擎着一条紫竹竿,飞身上台,也不搭话,便喊一声:“江老儿试一试老喃喃的高徒!”便直接进招,凤凰三点头,手中丈余长的紫竹竿颤了几颤,点向王元胸前几处大穴。
王元岂是那迟钝的主儿,随手早已抄起神铁齐眉棍,便往竹竿上磕去。
那江老儿心疼自己紫竹竿,生恐被大棍磕坏了,陡然回身,竿作枪使,长长一根紫竹竿竟被他回转过来,一记“回马枪”翻身刺出。
王元叫一声:“好功夫!”侧身躲过竹竿之际,棍交左手,探右手便去抓那紫竹竿。
那江老儿也不着急,眼看王元已然便握住竿稍儿,突然欺身近前,只轻飘飘探出一掌。
那掌离着王元的手腕还有二三尺的距离,王元只道这老儿要进招击自己前臂,也不为意,便要回扯紫竹竿。岂料那江老儿猛呵一口气,王元只觉自己五指竟抓不下去,宛如被一股大力定在半空,眼瞅着那江老儿不慌不忙将紫竹竿抽走。
正在王元骂一声“邪乎!”之际,那江老儿紫竹竿舞动。王元便只看见一片紫影儿,头顶漫天皆是竹竿朝着自己头顶击落,变如一片紫雨落下,又如面前有一道紫色瀑布。
王元初涉江湖,对敌经验毕竟不足,此时见对方招数精妙,内功奇特,自己竟看不清对方到底哪根紫影儿才是实招,便有些惊恐,急忙将手中大棍舞起,只管用一团棍影护体。
王元见那江老儿不敢用紫竹竿去碰手中神铁棍,便不再管那紫影儿,只顾舞动大棍朝着江老儿本人迈步进逼。
眼看便欺到江老儿身前三尺之地,王元猛地收棍平扎,戳向对方。
那江老儿也不惊慌,却也不去管王元大棍之凌厉,右手紫竹竿倒戳向王元小腹,左手轻飘飘挥出,击向王元面门。
王元心道:“你左掌离我还有二三尺距离,等不到你伤我,我手中棍早已将你打得脑袋开花!”
但王元谨遵师父之意,不敢轻易上人,便道一声:“再不后撤,你便要没命!”
就在王元呼喝之际,那江老儿又是猛呵一口气,左掌虽离王元面门还有二尺之余,王元却觉得目眦眼眩,面前一片模糊,眼睛已然瞧不清楚对面的事物,手中棍在空中盲目舞动,想先后退躲避。正在此时,王元小腹便又被对面紫竹竿戳中穴位,难以动弹。王元满身真气即刻冲顶被戳穴位之际,一双眼珠儿便似乎被对面左手掌中的力道从眼眶中吸出去了!
喃喃罗汉道一声:“江老剑客,留小徒一双眼睛!”
那江老儿突然收了力道,后撤数尺,又用手中紫竹竿轻描淡写的甩出,打在王元小腹之上。
王元那被戳中的穴道立时解了,眼睛渐渐又能瞧的清楚,作势便要举棍再上。
喃喃罗汉弹嗽一声:“元儿,回来吧!”
王元正在怒时,被师父一言强压下去,吼道:“江老儿,你这是什么功夫?”
那江老儿不答,却道:“野小子内力不错!我江老儿拼了全力才制住你!一个憨傻徒弟武功犹如此,老喃喃一众师兄弟,看来海外派也担得起十大派名号!”却径直返身下台而去。
詹烽方才见到那江老儿,猛地便吃了一惊,此时却缓缓道:“此乃乾坤五老第一老,人称闭目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那紫竹竿便是他的兵器,翻天三十六式,专打人穴位,世所罕见!他那掌上的功夫,名唤蟾吸之力。并不是击出伤人,而是倒吸对方血脉,令人无法动弹。适才他若取你双目,你此刻恐怕已成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