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立强因长寿叔教训了他,一脸不服气:“定是叫化子嫌你母亲给的鸡蛋太少了呗。”
长寿叔瞪了胜立强一眼,自己正讲在兴头了,这泼猴扫了他的兴致:“你懂个啥,其实这个叫化子是个仗义之人,他说,我没说要你的鸡蛋。”
“这种战乱年代要你一斗米已是很多的了,人要懂得知足,不能太贪,你多给的鸡蛋,我断然不能再要。”
“他接了米准备离去,我母亲见叫化子仗义,人又长得清秀衣衫干净,正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就硬留下他跟我们共进午饭。”
“饭间才知道,他是在一次战役中受伤昏迷了,跟部队失去联系的,他说他想找他的家人,只是很多事他都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他姓何,还隐约记得家父曾教过他怎么识别草药,怎么治病,至于自己家住哪里,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郑珠在一旁听长寿叔说了个大概,突然高兴地说:“我的天哪,长寿老弟,那可是我的弟呀,他在找人,定是找我,他现在在哪里?”
长寿叔见何郑珠高兴成那样,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何老兄,你高兴什么?这事还是解放前的事,都已过去十几年了,他现在是死是活也不得而知,何况,世上这么多人,凑巧的事多着呢,你见风就是雨,凭什么那乞丐就是你弟呢?”
何郑珠心急地说:“长寿老弟,真是错不了,肯定是我家小弟,他是我大妈生的孩子,他小时候和我在何家村念书。”
“有一次放暑假,我妈妈带着我和弟妹去山里探望大妈,我弟不小心被蛇咬伤了,是我大妈挖了草药用药酒治好他的。”
“怪不得我小弟失忆了,却对这事还记忆如新,我敢断定那乞丐就是我弟,弟呀,你比我更可怜。”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第二天一队人走走歇歇,在天黑前赶到石洞留宿。
这一晚,艳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艳丽在洞内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见洞内流水由一个小小的洞流出,突然那洞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扇通向里面的门。
她放下手中盛水的竹筒,从门里走了进去,见到的是一望无边的绿野,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闻到的是满野的花香扑鼻,感觉心旷神怡。
她正陶醉在这美景中,忽然从花草丛中缓缓走来个童颜鹤发,慈眉善眼的老者,对她微笑着说,他今年已五百岁了,其实凡人都可活到这个年纪,但人太贪太计较才会短寿。
她好奇的问,老爷爷,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不觉孤独吗?你能留下我吗?我能帮你照看这片土地帮你种草种花种树。
她的话刚落,老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谁让你来的,快离开这里!
她还想求他留下她,不想老者竟放出怪物吓她,她吓得边跑边大喊救命。
胜立强被艳丽的大叫声吓醒了,他使劲摇着艳丽:“你醒醒,艳丽,你怎么了?”
艳丽醒来才知是做梦了,大冷天的被吓得一身冷汗,所有人都被她的叫声弄醒了。
一看,有光射进洞里,知道天已亮了,大家睡意全无,就急急开始赶路了,总算是能看到人家了。
当艳丽走在马路上,她十分好奇:“长寿叔,这路为啥要这么宽?这么宽的路有什么用?这路肯定填了很多良地和良田,实在太可惜了……”
长寿叔觉得好笑:“大媳妇,你的思想落后了,这么宽的路它叫马路,也叫公路,不光能过人牛马,还能通大大小小各种汽车,现在改革开放,要想富先修路,路宽了,人民的生活也宽了富了。”
艳丽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长寿叔,我出来已这么多年,这路全变样了,我都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长寿叔安慰她:“大媳妇,你放心吧,你不认得回家的路,可我认得回家的路,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只因为我们带着驴子,不然的话,我们还能搭上一阵去李村的汽车呢。”
正说着一辆载满人的公交车从他们眼前驶过。
艳丽吓得忙牵着女儿退让到路边,等汽车开过身边,才敢挪动脚步。
她牵着女儿的手默默的走着,心想,她和她的儿女以后的路,也要像这条路一样越来越宽,越来越好。
夜深时分,一队人才到达李村,左拐右拐了一阵来到石狮子大门边。
长寿叔推了推门,大门已上了闩,就叫胜立强喊话。
胜立强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心想长寿叔倒还真能被他摆弄,就一边敲门一边得意的大喊:“水仙婶,水仙婶,你快开门,你看是谁回来了?”
水仙婶听到胜立强的声音,她睡眼朦胧地手拿电筒朝大门匆匆走来:“大儿子,是你吗?怎么是你叫着门,我家长寿他怎么不回来,他定是被野兽吃了,你用谎话哄我开心,现在又想用假话来骗我是吗?人的死活是不能开玩笑的。”
长寿叔他对胜立强没好气的说:”你这泼猴,今天我又被你给耍了。“
他对着门里大声说:”老婆,我回来了,我好着呢,是谁说我被野兽吃了?你快开门,外面冷得很。“
水仙婶一听门外真是她丈夫的声音,迅速开了门,激动不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是我家长寿回来了。”
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也看不清是谁,便客客气气的都迎进屋。
大家进屋后,水仙婶点上灯,她才看清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她疑惑的把脸转向长寿叔:“你把谁带来了,也不介绍介绍。”
艳丽瞧着,水仙婶变化不算太大,可水仙婶竟然认不出她来了,她满眼泪水哽咽着说:“水仙婶,你不认得我了,我是艳丽,女儿快叫奶奶,水仙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