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谢您,让我省了这么多的功夫”,乃祱筌皮笑肉不笑。
“你就是这么谢我的?”,元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乃祱筌身后的帘子。
“你倒是眼尖”,泉钧从帘子后走出。
“哪里,是上神身姿挺拔,实难忽视……不过,现在是愿意承认异端的身份了?”,元姒眨了眨眼,一副天真做派。
“诱敌攻天,都不知道该说谁才是真正的异端?”,泉钧一席浅淡蓝袍,走路四平八稳,雅之,俊之。
“那得抓紧时间去告发我啊,不然怕你一会出不去了”,元姒没有表露一丝惊慌,游刃有余地说着。
“如此,我这便赶着去罢”
泉钧提剑结果了玄莒蕙这个废棋后,拉起乃祱筌的手,向外走去。
“等我一下”,走出宫殿,乃祱筌忽然抱住泉钧的腰,强行将他的脚步扭向另一个方向。
“不要拉拉扯扯”,泉钧想要推开他。
“是你先拉我的”,乃祱筌贴着他。
……
一间阴暗的地下室。
“吱呀!”
推门的声音又急又快,接着出现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脚步虚浮地向黑暗的深处走去。
“兄长!”,一个模样青稚的少年从黑暗中跑出,肌肤如雪莹亮,似终年不见日光所致,眉目秀美,唇色却殷红,像一只柔弱的白兔。
“仙族攻来了”,乃祱筌倒在少年身上,“阿镹,为兄再也护不了你了,快逃!”
“不不……我们一起走!”,乃镹眼中惊慌焦急的情绪变为实体的眼泪流下,紧紧抓住乃祱筌的肩膀,发现手中沾满了温热的液体,接着乃祱筌一口血吐到他身上,他看到了插在乃祱筌背后的箭羽。
“兄长!您受伤了!”,乃镹颤抖着惊呼,好似灵魂突然被抽空,只余一具空壳。
乃祱筌顺着乃镹的身子缓缓倒下,“我走不出这里了,阿镹快走,快走!”
“我带兄长一起走”,乃镹不听,倔强地要拖着乃祱筌一起走。
“快走,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我可能等不到狼族光复的那一天了,阿镹,你要担起这这份责任,你答应我……”,乃祱筌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光复狼族的”,乃镹单薄的身子比乃祱筌小一半,却紧紧地将乃祱筌抱在怀里。
“出了这道门,一直往南走,别回头……那有狼族残余的部群,走!”,乃祱筌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了一把乃镹,而后便断了气,瘫倒在地。
乃镹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跑去,一步三回头,哭声悲凄。
阴暗的地下室重归安静,那头断气的狼忽然坐了起来,而后神态自若地起身,微微仰头,闭阖眼睛,似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母亲,这样的结果,会不会令您稍稍高兴些”
平淡的语调,轻轻吹起岁月里的尘埃,在梦里永远悬着难以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