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灸许哑言，他用这种眼光来审视元姒，所以元姒就要用这种经历来报复他？

太歹毒了。

这种憋屈，像蛛丝层层缚紧，越是挣扎，越是不能动弹，只能湮没在流言蜚语里。

“怎么？觉得恶心连副使之位都不想要了？”，元姒打趣道。

李灸许的拳头握了又握，始终没有骨气说弃之如履。

他像一只颓废的狗，张了张嘴，幽怨地说道：“为何是我？轻视你的神仙如此之众，为何偏偏是我”

“因为……你虚伪的嘴脸让我十分不快，至于情好之名，也作罢”，元姒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嫌恶。

三个月后，星落云擢为天书阁正使。

除却此事，赤舒云得出天牢，但被贬至边界。

元姒多次拒见赤化潋，但还是逃不过他没日没夜的盯梢，外出归来时被他逮到一回。

“空景仙君怎如此无礼，见到本上神不行礼倒先责问起来”，元姒眉头微拧，目光严厉愠怒。

“参见上神”，总归仙阶低她一头，赤化潋忍住满腔不满的怒火，勉强作揖。

“何事？”，元姒明知故问。

“我上神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拿来唤雾仙草便帮家父脱身，可如今……”

“你对我的处置不满？”，元姒打断赤化潋，“那你大可到日月司请诉重判，看看是降至边界还是削出仙籍，若非念及往日旧情，我怎会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赤化潋听了不觉好笑，都已经降到边界了，还说网开一面。

元姒走近赤化潋，伸手点了点他的头，用只能他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东西总不能只是个装饰罢，有空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还不如想想撺掇你干这事的仙子有何居心，了解渺山先者到底在卷风谷做什么？”

渺山先者，赤舒云之仙号。

“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是冲撞天帝这么简单吧？一年前我乃天帝嫡女却因小小的东海太子入狱受罚，就该想到这是两大势力的博弈，而今女帝此举无异于杀鸡儆猴，罚轻不足戒，罚重不显气度……安分守己些罢”

元姒不顾赤化潋眼中逐渐灰暗的色彩，留下一句告诫，便匆匆离去。

赤化潋全身的力气好似突然被抽空，脑子一片糨糊。似乎是自幼便过得舒坦，不曾遭遇大难，以为那些讳莫如深故事只存在于文书当中，心性尚且单纯，哪料今日有此遭逢，如当头一棒，轻视之心不再有。

赤化潋望向元姒的背影，眼中揉进深沉的爱慕，心脏越发不受控制地跳动。

如今方知，她存于混浊之间，心却澄澈明净，实在难得。

元姒以为她不会再与赤化潋有任何瓜葛了，可他却一反常态，如痴如狂地缠上了她。

一开始元姒还有功夫给他找几个罪名玩玩，只是他总锲而不舍地贴上来，元姒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赤化潋缠了元姒近万年，有日大意着了他的套，吃了春情草，一时意乱情迷，赤化潋欲与元姒翻云覆雨时，触动元姒的守身咒法，赤化潋遭逢反噬仙陨。

那夜的雪很大，漫天雪花如春梨绽放。元姒恢复神志时，只见赤化潋雪白凌乱的衣衫上全是殷红的血迹。

元姒背着赤化潋在雪里走了很久，心情似乎是平静的，也似乎伤心了，她记不太清了，也忘记把他扔哪了，依稀记得是离开了天界，来到了一个吵闹的地方，那里有一片远阔的湖水和一座高耸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