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岳”微微侧身，将注意力从深受折磨的黑妖转移到他右边那只黑妖上，抬起脚尖指了指它：“你来回答”

被点名的那只黑妖身体不受控制地猛颤，像一堵即将倒塌的松软土堆，恐惧簌簌地往下坠落，“他是”

“很好……你可以走了”，“九岳”似乎很满意黑妖的配合，转身走了四五步，找了个还算平顺的石块，动作优雅地坐下。

“九岳”坐下时瞧见那黑妖仍惊疑不敢有所动作，不敢置信“九岳”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走啊，还是想留在这里陪他们”，“九岳”翘起二郎腿，左手肘抵在大腿上，手握折扇撑住下巴，眼中眯起几分难以捉摸的邪笑。

“我走”，黑妖极力控制虚软的腿站了起来，像来时一般迅退。

“目的？”，“九岳”言简意赅地提问。

一弹指的沉默过后，一位黑妖敢于争先地开了口：“上主得知元姒上神与上仙你分道而行，特命我等先挟仙上以掣制上神\"

“九岳”若有所思地颔首，同时说道：“你也走吧”

见又走了一位黑妖，余下的黑妖胆子也渐渐大了些，接连回答了玄檀澈的问题，甚至还怕玄檀澈没了要问的事，不能活着离开此地。

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玄檀澈便差不多将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元姒他们将会去到一个阴阳之地，阴阳倒反，神灵入内法力尽失。而这也非无解之阵，界中有一个阵眼，阵眼位于一座高峰之上，只要破了这阵眼，即可恢复倒乱之气。

而黑妖口中的“上主”，乃是一位堕神，至于来历，尚无明晓……看来，这场浩劫确实掺杂了仙族的势力，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九岳”沉吟不语，忽而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了起来，朝秋递去一个眼神，秋会意举剑立刻抹杀了剩下的黑妖。

“九岳”负手走到洞口，便见一位神情冷然的青衣男子，他身后整整齐齐的躺了二十几具尸体。

“青鸟君以为，谁最有可能插手这件事？”，“九岳”看着远方稀疏的晚星，目光幽长。

“不敢妄言”，青鸟君薄薄的唇瓣轻启，给出不咸不淡的一句，显然不想参与进来。

“但说无妨”，“九岳”却不依不饶，非要青鸟君说出个所以然来。

“帝上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以舟之可行于水，而求推之于陆，则没世不行寻常”，青鸟君想了想，还是答道。

“嗯”

“神灵作乱于人间，无异于陆上行舟，而陆上行舟岂为便行？非也”

“故？”

“故祸藏于舟中，此非为利，而为仇”，青鸟君又曰。

仇？

元姒这四万年除了沾花拈草些，并未闻说与谁结过血海深仇。

那么就得往大了想。

云国将灭一国乎。

泉钧上神。

聚明仙子。

华斐阁主。

这五者有什么共同点呢？

泉钧为神马一族，聚明为神蛇一族，在诸神之战中几于灭族，莫非为报灭族之仇？

可华斐阁主乃是独仙，有何仇需报？

若论灭族，鲲一族才谈得上真正的灭族，今只余师尊一神也，可那是久远的吞天之役，这其中有何关联？

不可能，师尊绝不可能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