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沈姚终于得到喘息机会,他一边摆弄着衣服,又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嬴政,得亏自己不是犯人,也知道嬴政派了暗卫在身边保护,要搁别人,早晚疯……
“只要是大秦境内,任何人从小到大的事,桩桩件件,我都可以派人去查,用得着这么喝?”
沈姚停下动作,“这是他目前最喜欢的事。”
嬴政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他姓刘……和刘邦什么关系?”
无论多少次,沈姚总是惊叹于嬴政的洞幽察微,“想知道不如让章邯去查查?”
嬴政蹙眉,周身的孤高傲然比这天还冷 ,“寡人无暇顾及,管他是刘邦还是李邦,市井小人,哪怕他轮回百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是是,那政政就别管我做什么了,行吗?”沈姚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只想安安静静处理好一切。
“我哪儿管得了你?”
沈姚有些难以置信,他微微挑眉,凑过去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阴阳怪气吗?”
嬴政沉默不语,随后大步向前,任由沈姚在后面追。
后面几天,沈姚自然是重复一样的套路,整日与刘季吃喝玩乐,而他的跟班却换成了卢绾,当问及萧何去向时,刘邦含糊其辞,只说家中有要事。
沈姚自然不在意,甚至是庆幸萧何不在,至于卢绾,这人耿直朴实,没什么心眼。
刘季难得遇上像沈姚这样的人,志趣相投,每每感叹相见恨晚,又是一日畅谈, 他硬是拉着人要去府上。
“你别客气,既然来到我的地盘,哪有常住客栈的?我家兄弟虽有两个,但实在没话可说,那个呆头呆脑只知道种地。”
沈姚推脱不掉,也估计着时机错过,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登门,时间太晚 ,府上人都早早睡下了。
“礼数不周,你别介意啊!”刘季本想让老父亲见见,谁让他总嫌弃自己招惹些狐朋狗友。
“无妨……”这事情顺利得不得了,沈姚根本没想到。
客房这边,刘季早就让人打扫好了,“有什么缺的,你就跟我说,要是再客套,那就是不把我当自家兄弟了!”
刘季提前把话都说了,沈姚环顾四周,严丝合缝,他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也为对面倒了一杯。
茶水清澈透亮,看得刘季口干舌燥,估摸着是之前的酒水烧心了。
正欲伸手拿杯解渴时,沈姚陡然出声,打断了刘季的动作,“前些时候,我听得一个故事,深觉趣味,说来与刘兄一乐。”
“哦?快讲来听听。”刘季的注意力被吸引,自然就忘了喝茶。
“山中虎王骤然离世,虎群急于立新王,历来强者居之,一番殊死搏斗,余两只,一只年富力强,一只年老体衰,刘兄猜测哪只能称王?”
刘季听得十分认真,他当即断言,“后者更胜一筹!”
“为何?”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弱虎能留到现在,必有独特之处,我赌它定能笑到最后,另一只没有以优势对抗劣势,留那只到现在,依我看,也强不到哪里去。”
沈姚看刘季分析得头头是道,似乎可以想象,在反秦的洪流中,他是如何脱颖而出……
不以年少而自恃,不以年老而自弃。
“我猜对了?”
沈姚点头,“姜还是老的辣,他是一个成功的领头虎,懂得扬长避短,就连对方的伙伴都入他麾下,为其效命。”
刘季心满意足,脸上的笑意不知是为自己猜对结局,还是为了弱虎……
“茶凉了会苦……”
听到沈姚的提醒,刘季端起杯子,杯沿慢慢靠近唇边。
‘哐当’一声,一股蛮力将门撞开,刘季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刺耳的“咔嚓”声,沈姚眼睁睁瞧着茶杯碎裂,不禁叹气。
“萧何?你做什么?”刘季转头看到来人,责问道。
“我们并无仇怨,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萧何一改往日的和气,望着沈姚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萧何,你就出去几天,这是怎么了?”刘季还在充当和事佬,试图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