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根本没想到辅政大臣里,三个竟有两个都倒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唯一手握兵权的王龁身上,“将军清明在躬,大智大勇,可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啊!”
洛奉常已口不择言,看向公孙赫等人的眼神怨怼,嘲讽道,“果然不是秦国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怎对得起陛下知遇之恩?”
“陛下回来自会决断,就不用你在这炸毛跳脚了……”公孙赫本不想和他们逞口舌之快,但总是提及‘非秦人’,让人听着耳朵不舒服。
“你……你……”洛奉常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公孙赫的手都在哆嗦,要不是有同僚拦着,那架势怕不是要动手。
扶苏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他年岁尚小,这样的唇枪舌战根本招架不住。
“此举实在不妥,一切事务都需慢慢商议,若殿下不再斟酌思量,一意孤行,那老臣恕难从命……”王龁态度坚决。
“王老将军忠肝义胆,实是我大秦之良臣!”周围大臣‘感激涕零’,王牌在手,他们也多了份底气。
见此情形,沈姚知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看来,诸位大臣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扶苏一个手势,大殿外嗒嗒作响,急促而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禁军鱼贯而入,手中利刃直指群臣,将他们团团包围。
“扶苏!你还不是我大秦的皇帝,这是要造反吗?”寒光凛冽,近在咫尺,洛奉常有些畏惧着后退,嘴巴却仍厉害的很。
“洛奉常用词不当,这么大的罪名,本殿下可担待不起,是父皇有命在先,必要时排除异己,仅此而已……”
洛奉常有些尴尬左右瞟了瞟,真是被气懵了,“胡说!什么排除异己?我等世代于朝堂,忠心耿耿,实打实的都是你的长辈!”
台下不少人迎合,连连点头。
“虽同宗同族,但君臣有别,嫡庶尊卑分明,真要攀亲带故亦大可不必,本殿下是大秦太子,唯一的储君……”扶苏不慌不忙,稳坐高台,一举一动,隐约能看出有嬴政的模样。
此言一出,意在说明大秦朝堂之上,只能有一个声音,其余都是异己!
局势焦灼之际,王龁厉声呵斥禁军,“本将军奉命勤王辅佐,尔等在大秦朝堂剑拔弩张,还不速速退下!”
王龁霸气的言语加之其在军中地位,一时间禁军们也有些犹豫,辅政大臣与监国太子,这两边似乎都不能得罪。
沈姚眉头紧锁,真没想到最难搞定的居然是王龁……他可不想闹出人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还没等众人看清楚,风声呼啸,铮铮肃响后,一个不落,皆剑悬颈上,受制于暗卫们。
“夜,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沈姚喜上眉梢,忍不住开口道。
夜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他看向眼前的王龁,冷声道,“请移步。”
王龁怒目而视,握紧拳头,颈间的寒气穿透皮肤,似有阵阵刺痛。
层层叠叠,禁军们也入了包围圈,他们有些无所适从,手中的武器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尔等嘴脸我们今日算是看清楚了,上天不佑啊……我大秦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们手中,臣愧对历代先王,死不瞑目啊!”
随着洛奉常第一个哭嚎起来,不少老臣们也悲痛欲绝。
这场面甚是壮观,像是要英勇就义,沈姚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要杀他们了?洛奉常怎么这么喜欢煽风点火?
最后好在有暗卫的协助,暴躁的大臣们被集中关押看管,沈姚打算等事情结束再放他们出来。
“在想什么?”沈姚看扶苏盯着门口发呆 ,怕他是被吓到了。
扶苏抬头看沈姚,嘴角微微向下,看上去莫名委屈,“他……说我是暴君……”
沈姚一怔,想起刚才洛奉常于拥挤的人潮中,被拖出去还在疯狂蹬腿,不忘高喊:
“扶苏!你残暴不仁,还有你们!奸佞小人!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
“别听他胡说八道,那是戏精上身了……”沈姚有些头疼,他轻声安慰道,“陛下的扶苏会是大秦最仁爱的皇帝,现在也是最良善的太子殿下。”
扶苏点头的动作很轻,气氛有些沉闷,沈姚在思考或许不该拉上扶苏,往后这名声要怎么补救……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事已办妥。”
听到声音,沈姚回过神,蓦得抬眼看去,殿内除了公孙赫和李斯,只零星站着几名暗卫。
“夜,许久不见……还好吗?”沈姚没想到今天能见到夜,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但这话还是说了。
眼前人身姿依旧挺拔,但看上去比从前消瘦了些,连心口的起伏都清晰可见。
夜半低着头,有抬眼的迹象,却又迅速垂下眼帘,“属下告退……”他草草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沈姚感觉夜有些奇怪……
“他也有五年没回来了,陛下也不管他做什么,今日倒是稀奇……”一旁的公孙赫解答了沈姚心中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