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一周间，黄霜必准时于治学楼外撞翻英；英必准时被吉塔尔堵在门外；吉塔尔必准时卡在王雨辰晨修时挖苦刁难；王雨辰必准时踩中张羽丢于门外的班服。

而王雨辰的专座，已然堂而皇之成为张羽领地，于文修课时承担张羽发呆、睡觉、流口水之重任。

至于武修，青霖子不再用大怪物满足张羽胃口，足足六日修学，只将张羽看在竹林青殿中不许肆意走动，自己或在玄虚之地打坐修养，或在殿中读书，而青殿的檀木案机，俨然承担起张羽发呆、睡觉、流口水之重任。

青霖子冷眼旁观张羽淌出的口水将垫在她脸下的书卷浸湿，一面庆幸此书是管风长老借来的，一面对张羽“醉生梦死”的睡相嗤之以鼻——

他相当清楚，这“潜在祸害”半夜都跑去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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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

夜深

庞大的储学谷内，只有治学楼与英作伴。

明灯跟在身旁开路，露水因诸龙群山满溢的玄气悬浮起来，于暖灯月色下流光溢彩，晶莹物星星点点，若隔世幻境。

她绕开青红巨楼，向通往近仙台的山道进发，露水撞在身上，雪水打湿双足，很冰凉刺骨，但脚步不停。

临近山道，两侧的群山有意并拢起来，英不管不顾，大步踏进窄路，悬灯迟疑着，在入口处徘徊停住，路上霎时没了光源，只笼着泠泠凄冷的月色。

她目不转睛，仍没有任何迟疑，似乎势必要走通山道，可那狭窄的路像条狡诈的游蛇，不断变幻移动，她闷头走了许久，抬头一望，竟绕回了储学谷。

悬灯还等在原地，看到入口白色身影，激动地发颤，它摇摆着欢迎这夜游学生回来，却不想英径直调头，又折返向山道。

未出三步，青霖子修长笔直的身形挡在前。

英冷笑一声，开口：“这些天一直是你玩这种把戏吧。”

青霖子未回答，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像尊肃穆的石像。

“为什么想去近仙台。”

那双死气沉沉的凤眼亮了亮，“因为有我想要的东西。”

青霖子冷声道：“是想要镇妖塔中的龙骨么。”

英耸肩道：“你猜。”

青霖子又从她脸上看到坏笑，他知道这副表情意味着“潜在公害”在打某种坏主意，警告道：“别打龙骨的主意，它只是截骸骨，不会给你任何力量。”

英保持意味不明的微笑，青霖子眯眼，威胁道：“以后还要半夜乱闯吗。”

耸肩道：“你猜。”

青霖子倒没有气恼，他不动声色看了英许久，缓缓地开口：“下周第一日文修放课，我准许你靠近近仙台，现在回去。”

又补充：“你只能在镇妖塔外观望。”

他拿出一页可进入近仙台结界的符文，纤细纸张在凤眼前极具诱惑力地摆动。

“只有这一次机会。”

英伸手便想夺来符文，“咻”一声，青霖子手中已然空空如也。

“当天再给你。”

青霖子也消失无影。

英静立片刻，同悬灯走回明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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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大会于青风木前门正中巨殿举行。

后墙映着诸龙群山壮景，殿外面对无尽虚空，正殿像一幢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