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单膝跪地,俯身查看…唐笑笑将火褶凑近,断断续续地念道:“余纵横江湖数十载,无人匹敌。无奈暮年,却遭逆徒所害。逆徒觊觎长生秘诀,先施剧毒,断吾经脉,将吾囚困于此数载。余苦不堪言,迫于无奈,只得将长生秘诀授于两贼。余一生背师叛教,杀孽甚重,遭此恶报,实属天意。悔之晚矣,望天可怜见……”后面的数字年岁久远,已是模糊不清。最后的署名隐约写的却是黑木两字。
两人看完,站起身来。唐笑笑拍了拍衫上的泥尘,问道:“灵儿,你可曾听说过黑木老人?”
雷灵儿也将泥尘拂掉,思索片刻,摇头说道:“不知道,这老人应该是位前辈高人,也许我二叔,四叔会知道。”她望着这具尸骸,双眸润红,叹道:“他被至亲的徒弟害成这样…真是可怜。”
唐笑笑道:“那隔壁的两具骷尸很可能是这黑木老人的徒弟。他俩先是弑师,而后相互残杀,应该都是为了那本长生决……”他抬头叹了叹,道:“唉……世间一切祸事,源于贪念……善恶到头终有报呀。”
雷灵儿点头,她心存善念,便提议道:“唐大哥,我们将这老人埋了吧?”
唐笑笑心中也同情这位身遭厄难的老人,自然同意。两人跪拜在地,朝地上的尸骸叩了三叩……雷灵儿一时间想起黑木老人的遭遇,已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了……
唐笑笑对洞中的宝藏并无非份之想,两人在**逗留了片刻,也没有什么发现,想想此地也无需多留了……他脱下青衫,将黑木老人的尸骸包好,两人便走出了洞穴,他将崖上的藤蔓恢复原样,便在山崖的峭壁处,找了个面海的风水之地为黑木老人垒了座石冢,立了块石碑,用月蚀刻了黒木老人四个字……
唐笑笑站在冢前,默然片刻,道:“老前辈,我也只能将您草草掩埋了……”
雷灵儿双手合十,埋头低语数句,嘴里不时的念叨着,表情却是时而惊喜,时而忧伤……
唐笑笑觉得好笑,想问她说了些什么?……忽然凉凉山风吹来,浓浓的雾霭中似乎有些脚步声。他自从任督两脉相通后,功力猛进。千米之内的声响绝逃不出他的耳目,他听得仔细,也不解释,慌忙拉着雷灵儿,跑到崖壁的一块巨石后面藏了起来……
雷灵儿正在想着心事,猛的被他拽到石头后面,一时愕然,正待欲言,唐笑笑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人……”
不消片刻,果然有两人走了过来,朦朦中看那身形,赫然便是司徒玄音师徒。
“师父……这都快到山顶了。怎会还不见那小子。”那徒弟一夜未眠,又受了些伤,声音宛如起鸣的公鸡般又尖又细。
他不时的抓耳挠腮,摸摸身上的痒处。心中已是狠极了唐笑笑,边走边叫:“若再抓住这臭小子,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司徒玄音瞪了一眼,嗤鼻骂道:“哼……废物。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那徒弟被骂得一怔,略显尴尬。随即满面笑容的道:“师父,我是一时大意。才遭了那小子的道……”他走到唐笑笑与雷灵儿方才坐过的峭壁下那块青石旁,讨好道:“我们追了一夜。您也累了,在这歇息片刻吧……”
“恩”,司徒玄音冷冷的答了一句,便在青石上,合衣座下。唤道:“苦哈儿,我再瞧瞧你的伤势……”
唐笑笑两人离他俩也就十几米距离,一切都听得真切。这时才知道那丑八怪徒弟叫苦哈儿。心中暗笑:“这小子也够倒霉的。被我伤了三次,还能这样大言不惭。”
雷灵儿见到这两师徒,心中害怕,死死拽住唐笑笑的衣角,也不敢言语,只是侧耳,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司徒玄音检查完徒弟的伤势,冷冷的道:“你小子算命大。那姓唐的小子幸亏没想要你的命……那臭小子真是奸滑,居然敢三番五次的骗我。着实可恨……”
苦哈儿从身上解下水袋,递给了司徒玄音,道:“师父,您消消气……我们一路追来,那小子绝跑不了的。估计是躲在哪处了。”
司徒玄音望望四周,雾霭弥漫,这样的天气下要找人也实在困难。说道:“我其实并不是为了追他而来……那小子根本不值得我大费周章……”
“那您这是为何……?”苦哈儿不解。
“好吧,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司徒玄音“汩汩”喝了口水,望着这苍峻的峭壁,道:“我在这云山呆这么久,便是为了那黑木老道的宝藏与长生决而来……”
“黑木老道……原来那死了的老人是名道士?”唐笑笑眼角不自觉的扫了眼那座石冢……
苦哈儿道:“难道那长生决与宝藏都在云山?”
司徒玄音道:“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两物与那紫云观的牛鼻子却是有关系……没想到,我们那样逼问他,他也宁死不说。”
苦哈儿道:“那牛鼻子我看不像说谎。也许他真不知道……”
“绝不可能。陶仲文是他的师父,这师徒俩奸滑至极,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徒玄音恨恨道。
苦哈儿听了半响,有些事情还是没弄明白,便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陶仲文与长生决,还有那些宝藏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玄音站了起来,望着紫云观的方向,道:“黑木是那陶仲文的师祖……他怎会不知道云山宝藏的所在地?”
这袭话听得唐笑笑与雷灵儿心头一凛,他暗道:“如此说来,陶仲文的师父估计便是室内那两具骷髅中的一人了。他师父已死多年,这陶仲文又是如何得到那部长生决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实在难以猜测,他只有继续往下听。
苦哈儿似乎明白了些,轻言道:“那还不简单,师父。我们去抓了这姓陶的,问问他不就行了……”
司徒玄音一脸愠怒,骂道:“蠢才,你懂个屁……抓他,谈何容易?且不说他一身武学与我不相上下。更何况他还是皇帝老儿的宠臣,身边保护他的高手众多。你我如何去抓?真是个猪脑子……”
苦哈儿那张丑脸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开口,嗫嚅道:“师父,这其中详细情形您老给我说说?”
“这长生决的来历你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