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愉悦几乎要?将沈聿白淹没,垂下的指尖颤了颤,难以置信地定定地盯着她看。
秦桢莞尔一笑,余光觑见窗棂外的明月,“时候不?早,我先回院中了。”
说罢转身推开主院门扉,抬步跨过门槛离去?。
停留在原地的沈聿白目光凝着她的背影,纤细身影穿过竹林流水小径消失于宣晖园院前。
院中无人的瞬间,鹤一抱着药匣盒入内替自?家大人重新上了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收拾残布时忽而?听到?垂眸思忖事情的大人道:“叫胡大夫明日下朝时分过来。”
鹤一闻言愣了下,应了声是。
他退下之后,沈聿白起身走入与卧阁相反方?向的临时书房,点燃烛火轻车熟路拉开博古架子上的屉子,取出静置在内的匣盒。
匣子中装着的,是一块玉色极佳的玉佩。
与它的玉色相比,玉佩做工可谓是稍有天赋的初学者都不?会锻造而?出的模样。
翌日清晨,将将梳洗完毕踏出卧阁的秦桢收到?了值守侍卫送入的匣盒。
昨夜就在院外值守的持刀侍卫双手?捧着匣盒,垂着头道:“姑娘,这是世子送来的。”
闻言,秦桢抬眸睨了眼空无一人的院门,“他什么时候来的。”
侍卫手?中一空,道:“寅时六刻。”
秦桢大抵明白了,是出府上朝前送来的。
她道了声谢,抱着匣盒走到?院中的百年?老树下,将匣盒放在圆石桌案上,坐着静静凝着匣盒须臾,越看越觉得匣盒的大小似乎有些熟悉。
秦桢招手?唤来檐下叮嘱丫鬟的闻夕,等她来到?身边后瞥了眼匣盒,问:“觉得熟悉吗?”
“嗯?”闻夕不?解地看向紧闭着的匣盒,全然看不?出有任何眼熟的地方?,倒是觉得印烙匣盒上双宿双飞的鸳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瞬就要?飞过她的眼前,“好像不?曾在哪儿见过,不?过这个大小像是装玉饰所用。”
她的话,也正是秦桢心中所想。
匣盒方?方?正正,约莫有女子两?掌大小,装其他的不?甚合适,装玉饰是有可能的。
秦桢顿时想起前些日子还给沈聿白的戏水鸳鸯玉佩,眼眸微挑,喃喃低语:“他不?会又给我送了回来吧?”
没有听清姑娘在说些什么的闻夕不?由得垂下头,稍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抬手?落着匣盒扣锁上,眸光也随之睨了过去?。
匣盒扣锁抵得极紧,秦桢费了些许劲儿才将它拉出,掀开匣盒睨见正中央的物品,倏然扑哧一笑,不?可置信地取出那?道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玉饰。
形状上来看,姑且可以看得出是玉佩,就是玉佩中勾勒出来的光景,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她初学雕刻玉饰时,也没有雕成?如?此模样。
闻夕跟在秦桢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对玉石也多少有所了解,现下也震惊了,头一次见如?此难言的玉饰,“这是谁的大作?,是送来给姑娘改造的吗?”
“改造?”秦桢眼眸弯弯,指尖转动之余左右上下打量着手?中的‘玉佩’,眼眸中的笑意愈发得明艳灿烂,“说改造不?大恰当,应该是赠予我的。”
闻夕:“……”
她张了张嘴,半响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秦桢瞥见闻夕欲言又止,想要?说道几分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的神色,也不?再瞒她,“是刚才你?去?小厨房时侍卫送来的,说是沈聿白给我的。”
“世子爷?”闻夕听着更迷茫了,“世子爷为何会送您这块残缺玉饰,玉石成?色是极好的,就是这形状多少——”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话语声渐渐低下,疑惑地歪头看了眼自?家姑娘笑而?不?语的神色,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下,“是世子爷雕的?”
秦桢不?紧不?慢地‘嗯’了声。
也大概看出了玉佩中间的光景到?底是什么。
严谨点来说不?是看出来的,“你?还记得我三年?前想要?给他雕的那?块玉佩吗?”
闻夕点头,当然记得。
玉佩摊落在秦桢的手?心中,看了它须臾,笑道:“这是他依照我当时的画卷雕刻的。”
闻夕又沉默了。
她记得画卷玉佩中分明是仙鹤,而?眼前这块玉佩……
说这是雕的公鸡,闻夕也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