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瞳孔随低沉的声音转动一下。

“2？”

手指犹豫的抖动一下，传入的声音开始带上寒霜。

“1！”

“对不起。”

陈牧川老老实实打开门蹿下隔间，小眼神巴巴的，睫毛快速抖动，手指想拉一下身前人衣角，试图缓和气氛。

章于冷眼看着，眼角瞥到瑟瑟缩缩探过来的手指，没如往常一样随它，脚步回转漠然扔下一句：“跟上。”

“哦。”嘴上已经应承，行动很缓慢，上刑场也不过如此。

短短的一段路程，陈牧川硬是用了8分05秒才走完。

已经在外面的人，盯着眼前出现的黑色手机，手机屏幕上大写的时间，心里开始直打鼓。

这是得有多生气啊，都掐表了！

啊，天亡我，封者不给我点媒人礼，神都看不下去了！

“我……我这个……那个……”

怯怯懦懦的声音，不敢再有丝毫造次，也不敢先声夺人，更不敢张牙舞爪，倒打一耙。

章于在房间看到人夺路而跑的瞬间，怒火高涨，跟着背影来到这里等在外面，人就是躲着不出来，火中添柴烧得更旺。

8分05秒的时间，直接刺痛眼睑。手机一塞口袋，大手一抓扯着人就往外面走。

“章于……干……干什么去？”鞋子抵住防滑的石块，另一只手拉住洗漱台宽厚的边沿。

陈牧川知道现在这个形势，应该乖乖跟着走，但是，但是，下脸的章于老师实在实在太危险了。

那紧蹙的眉毛，冷冽的眼神，嘴角紧拢连呼吸都比平时要粗重。

“不走？”

动动被紧握住的手：“走的，但是。”

“陈牧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哦莫，是真真真真生气。耳朵尖竖起，迅速抽回洗漱台那边的手，被抓得那只反握住大掌若有似无得碰触几下：“不是不是。”

“嗯？”

“走走走走。”反拉着人走到最前面，手臂伸直积极主动。

心里正琢磨该怎么道歉，才能平息身后人怒火呢，猝不及防身往后退跌入怀里，又眼前一黑，敏锐的听见一声啪嗒，是房门被关声。

“章……章于。”

“家暴是犯法的……”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冷的哼笑伴随一句：“是吗？”

听着近在耳边的脚步声，身不随自主靠向墙壁。

“你说，我在这里…你，会不会有人听见？”

陈牧川脸色唰得变白，手一撑开始阻挡往下靠近的人：“犯病？”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不小心触动门旁的开关。

陈牧川眯拢眼睛，凝视前方的人，脸上眼里满是抗拒。

章于同样桃花眼微眯注视着人，却在看清的一瞬间，顶峰的怒火骤降乃至跌落深渊。

额头抵上撑在墙侧的手，直视那充斥抗拒的眼，轻声道：“对不起。”

陈牧川咬住下唇，灯光大亮的那一瞬间，他也有看到向来温和偶尔严厉第一次遇到的冷冽，表面闪过红色。

头一偏，对撞的视线闪躲，呐呐的声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