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朕这一生,不会娶夫,你不要肖想凤君之位!”
“那贵君,哪怕是最卑贱的位分,也可以!”
“不行!”
“陛下~除了这个,臣别无所求——”就算有,也不是苏忆桃能给的。
“朕的后宫不会有人,否则朕登基十年,早就佳丽三千,女孙满堂了!”
祝暮泽有些失落,眼底却带着藏不住欢喜,只能退而求其次,“陛下若真心赏臣,那……金陵实在是太热了,陛下陪我去云眠山住三年!”
红罗裙,墨云裳,他们在月光下携手漫步,黑色的影子在宫廊里越拉越长。
苏忆桃从他怀里掏出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一下一下扇着风,“金陵天儿热,跟在云眠山陪你住三年有什么关系吗?”
“金陵天热,令臣燥热难安,唯有与陛下在云眠山独居,才能泄火降燥。”
“……司暮,你在找死!”
“臣没有~”祝暮泽脚步一错,挡在苏忆桃身前,双手负后,倒退着往后走。常年奔走于沙场的戾气竟在此时散得一干二净,恢复了昔日的少年意气。他晃晃悠悠地往后倒退,时不时还眨着漂亮的狐狸眼诱惑她。
苏忆桃强忍心中不适,摁住祝暮泽的肩膀,伸手解开他绑着头发的红色发带,然后在祝暮泽疑惑的眼神中扯成两截。
“刺啦——”
祝暮泽望着她拿在手里的两截发带,漂亮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感觉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果不其然,苏忆桃反手把他摁在绶安宫外的红漆宫墙上,先用一截发带遮住祝暮泽这双媚眼如丝的狐狸眼,然后在男人的可怜巴巴的抗议声中把他的双手绑在身后。
“陛下!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暮……你这双眼睛实在太好看了,朕怕把持不住。”
“把持不住就不把持,臣又不是不给陛下!”祝暮泽哀怨地回了一句。
苏忆桃推着他走,“朕怕忍不住挖你眼睛。”
“……”祝暮泽身躯一僵,撇撇嘴不再多言,不愧是“心慈手软”苏忆桃,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抬脚,有门槛。”
“谢陛下。”
“台阶。”
“好。”
苏忆桃就这样把被蒙着双眼,绑着双手的祝暮泽推进寝殿,扔到榻上。
祝暮泽明显有些兴奋,咽了咽口水,脸颊莫名地红了一片,“司暮这么好看的眼睛,主人是怎么舍得挖的?”
“跟他很像。”
苏忆桃没有在意他忽然转变的称呼,语气冰冰的,就连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彻骨生寒。
“什……”祝暮泽下意识想回话,然而大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方才说的是什么,半开的薄唇便怎么也合不上,就那么傻乎乎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对他这种境界的人来说,即使视野中一片黑暗,也不影响他判断苏忆桃的位置。
“那位——失踪的祝皇子殿下?”
“嗯……”低低哑哑的声音在幔帐内响起。
寝殿没点烛火,光线很暗,只有几缕月光跃过半开的轩窗进入房间。
苏忆桃坐在软榻上,没了兴趣,解下玄晖剑放在一旁,眼底是难以诉说的凄凉。
“臣长的像陛下心心念念的人,这不好吗?”
“好?当然不好。”
“为何?”
“朕是对他心心念念,可那又如何?”
“如果可以,朕不想见到他,这一辈子都不再想见到他。如果是,更不能……”
祝暮泽感觉喉咙干燥,心脏怦怦乱跳,抿着唇,没再接话。他跟在苏忆桃身边这么多年,读了很多书,走了很多路,见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阴谋,他不是傻子,苏忆桃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转念一想,便能猜到。
他们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