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不过是个孤家寡人。”

苏忆桃掩去眼底的悲凉，抬脚朝着山顶走，祝暮泽紧跟其后，不敢回应她这句自嘲的话。

本是向山观流萤，但祝暮泽的视线却全数落在苏忆桃身上。

无他，因为流萤都围着苏忆桃转悠。

寅时，登上山巅。

这次，没有暮暮，没有夭夭，也没有徐青烟，只有高高在上的池暝王和一无所有的司暮。

镜湖映月，几千流萤闻风而舞。

双鲤山，流萤舞，皓月高悬，星辰璀璨，仿佛举手可摘天。

望着这一幕唯美绝伦的画卷，苏忆桃与祝暮泽默契地沉默下来，甚至放缓了呼吸，屏息凝神地欣赏着山巅的风景。

曾经的凌霄之志，豪言壮语恍若近在耳畔，挥之不去。

“青烟姐姐！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吗？”

“嗯！”

“那就……策马江湖，行侠仗义！”

“咯咯，你就不怕徐伯母生气吗？”

孩提时的徐青烟操刀而起，在湖边潇洒地耍着春刀，“天下若安，我便行走江湖，烈酒散千愁；乱世若起，我便擎旗挂帅，宽刀斩枭雄！”

“暮暮，你怎么想？”

“对啊，暮哥哥，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我也想闯江湖！”

“你闯什么江湖啊？江湖有我徐青烟就够了，暮暮殿下金枝玉叶的，怎么能吃那苦？！”

“不去就不去！那我要当权倾天下的权臣！”

“呀呀呀，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兴说，可别让陛下知道了！”

“放心，我要偷偷当权臣，然后再夺权，最后惊艳所有人！！！芜湖！！！”

徐青烟：“？”

怎么这小崽子还认真起来了？

“噗！好啊~”

“暮哥哥想君临天下，那夭夭就帮暮哥哥打江山！把九州八国都打下来！”

徐青烟：“？”

这俩小孩，几百斤反骨啊？怎么这么叛逆！

“不是，你们这么草率的吗？”

俩小孩异口同声道：“不草率！”

“为我们上九天揽月，下东海捉鳖——”

“饮尽杯中酒，化解万般愁！”

“喝！”

徐青烟：“？”

“停停停停停停！你们哪里来的酒？”

“你腰间拿的——呃，徐姐姐，别晃，你别晃啊，晃得我头晕！”

“唔……我也晕！”

徐青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俩满脸绯红的小崽子，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酒袋，打开一闻，不出意料地被换成清水了。

【愿君，除夕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