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是不再隐藏自己的爪牙了?
苏忆桃将周围的刺客悉数砍完后,收剑入鞘,望着祝暮泽佯装淡定的身影陷入沉思。
为什么说他佯装淡定呢?
瞧瞧那两瓣嘴唇,这会儿都被吓白了,牙关也还在打颤。双手死死攥着握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毒刀,刀尖被晚风吹得左右摇摆,发出微弱的嗡鸣,还有那因为发颤而不敢行动的双腿,这些无不是他恐惧的直观表现。
苏忆桃很确定,眼前的小家伙不是不害怕,只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表面上又太能忍,这才看不出什么异常。
而她也很快就排除了祝暮泽隐藏武功什么的,原因无他,如果他真的深藏不露,就能判断出不远处的听雪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保住他,没必要自己斩出那可能惹她怀疑的一刀。
“司暮,过来。”苏忆桃倚在一棵挂满红绸的摇钱树上,用指骨拭去黏在脸颊上的血迹。
祝暮泽第一次忤逆她的命令,轻轻摇头。
苏忆桃也不动怒,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不过来也行,走一步。”
祝暮泽愣了愣,忽然看清了她眼底的戏谑,霎时间便猜到她的用意,咬着唇,艰难地控制腿脚想要往前挪一步。
然而身体刚一动弹,便感觉浑身无力,双腿一软,暮泽就这样朝着苏忆桃跪倒下去,只是右手还倔强地攥着刀柄,俯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呼呼呼——”
“踏踏踏——”
苏忆桃慢悠悠地走到他对面,弯下腰,用青葱的指尖抬起祝暮泽的下巴,使之与自己对视。
“啧啧~腿软啊?”
酥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蛊惑,前提是祝暮泽没有亲眼见过她大杀四方的狠厉。
“是……”
听雪放下从敌人手里借来的弓弩,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有多么淡定了,合着原来都是装的。
“司暮~你今天表现很,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既听话,也没有把自己作死,还没有背叛本王。”
“……”祝暮泽用水雾氤氲的眼眸望着逆着月光的她,哆嗦着嘴唇,许久没有接话,他心里也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他真的说不出来话。
“怎么不说话?”
“不回答主人问题的奴隶,可是要受罚的~”
“…我我……”惊魂未定的祝暮泽早已丧失语言能力,就这么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掐住他喉咙的女子,结结巴巴半天没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常年养在阁楼里的娇美人,祝暮泽何曾遇到过这么恐怖的刺杀?他能稳住心神不拖后腿就已经大吉大利了,还指望他不害怕?
直到这会儿,还双腿发颤爬不起来。
“噗呲~”
苏忆桃轻笑一声,手指在他脖颈处的伤口蹭了蹭,祝暮泽感觉到一阵刺疼,身体忍不住绷紧,终于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拽住她的衣角,压着嗓音喊道:“疼……”
“主人!”
“忍着点,给你上药呢。”苏忆桃不知何时把金疮药膏涂在手指上,往他伤口处摁。
“唔…疼,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