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爆竹声,响彻夜空。
这一年,好像所有人都过得很好,很圆满,除了他之外。
陈竞翻来覆去刷了几遍朋友圈,看到蒋湛天泽,和其他几个朋友刚刚零点的时候,发各种秀的视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母旧病复发,家庭医生已经在家里住五天了。
今天过除夕,这才向他和陈父请假离开两天。
此刻的陈家,一楼亮着灯光,楼上却是漆黑一片。
陈母吃过药已经休息了,陈父陪着妻子睡着后,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喝茶。
毕竟是除夕夜,按照习惯是要守岁的,不能全都睡了。
陈父在晚饭后就给佣人们发了新年红包,让大家各自安排过除夕去了。
今晚的陈家,与许多个平常夜晚并无不同。
抽完烟,陈竞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对面仔细叮嘱陈竞如何给陈母用药,晚上要去查看几次,万一有情况,马上给他电话。
陈竞听着,眉头紧锁,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挂了电话,他赶紧长舒了一口气。
刚灭掉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微信进来新消息。
陈竞心里莫名紧张,连忙打开。
原来是朋友发来的拜年视频。
不是她……
也是,分手分的那么坚决,没理由再找他。
陈竞苦笑一声,手臂无力地垂下去,呆呆地站立在院子里,半天没动。
突然,身后传来规律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竞刚转身,一阵风似的黑色身影,朝着他扑过来。
“汪!汪汪!”
他一下子没站稳,退了一步,摔在草坪上。
陈竞怒道,“Peter!你把我撞倒了!”
“汪!”
周身皮毛黝黑的Peter站在陈竞面前,赳赳昂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泛着金色光芒。
Peter很通人性,立刻看懂陈竞生气的表情,低下头,讨好似的走过去,舌头一伸,舔了舔陈竞的脸。
“啧!”
陈竞一手抵着狗头,另一只手擦了擦脸,气道,“连你也给我找事!”
“汪!汪!”
“不许叫!再叫一声,滚回你笼子里去。”
Peter立马不叫了,缩着舌头,趴在地上,一脸吃力不讨好的委屈模样。
一人一狗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陈竞看着Peter,摸着那油光水滑的背毛,“你想不想出去玩?”
“汪!”
“想出去?”
“汪!”
“行!我跟我爸去说,带你出去玩会。”
陈竞打定主意,牵着Peter,去找陈父了。
“现在去蒋家?”
陈父摘下眼镜,脸上满是诧异。
陈竞:“是啊,我就过去一趟,见个面就回来。”
“好吧,那你去吧,今天除夕,还是要在家过的,早点回来。”
“明白,爸。我不会耽搁时间。”
请了假,陈竞牵着Peter就是往外走。
“等一下!”
陈父叫住他,“去蒋家你不能空手去,去二楼我的收藏室里,拿两瓶好酒去。”
陈竞张了张嘴,准备拒绝,但转念一想,拿就拿!
“行,那你跟我一起上楼挑?还是我自己看着拿?”
陈父重新戴上眼镜,“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这家里的事情都要你来操心,我的精力要多照顾你妈妈。”
陈竞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陈父说这样的话,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是除夕的缘故,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十分不是滋味,还有很多愧疚。
十几分钟后,陈竞带着Peter,开车离开了家。
副驾驶位放着从陈父收藏室拿的两提好酒,Peter的脑袋从后排探过来,兴奋地瞪着钛合金狗眼,哈哈地喘气。
陈竞想笑不笑地看了眼Peter。
……
酒店包厢里,赵家的年夜饭还在继续。
赵心悠喝了不少酒,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后,她没有马上回去,觉得脑袋有点晕,就去前台要果汁解酒。
拿着果汁边喝边走,不知不觉,她走到室外,到了酒店花园草坪。
正好边上有长木椅,赵心悠走过去坐下,捧着果汁,一点一点喝着。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赵颂年打来的,“去哪了?”
赵心悠:“在外面醒醒酒,你先陪着吧。”
赵颂年知道她因为失恋难受得快死了,还一天天装,担心她精神崩溃了,又问一句,“姐,你还好吧?”
赵颂年难得叫一声姐,赵心悠笑了,“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喝多,拿了果汁醒酒,一会就回去。”
“好吧,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赵心悠笑着,“能有什么事,一会就回去,就这样,挂了。”
电话挂断,赵心悠嘴角的笑立刻消失了。
她喝了一口果汁,脸上是很痛苦的表情,她举起果汁瓶看了看,“明明是葡萄汁,怎么是苦的?”